长孙无忌也愣了一愣,问道:“还有人没投票?”
“有。”褚遂良应了一声。
“谁?”长孙无忌眉头一皱,问道。
褚遂良抬眼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说道:“我。”
众人都惊讶的看向褚遂良,长孙无忌则是略有点愠恼的轻瞪了褚遂良一眼,说道:“你为何就不投票?”
“在下是公正人,不应当参与投票吧?”褚遂良说道。
“你也是朝臣之一,更是皇帝陛下钦点的辅政大臣之一,当然要投票了。”房玄龄看着褚遂良,饶有深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都已挑明,那么,褚遂良,你就当众说说,你的意见。”
长孙无忌轻吁了一口气,暗道:褚遂良,年纪轻轻城府这么深,居然在这种时候态度模糊的退缩。不过好在他是我们这一方的人,再加上房玄龄,此事应该大局可定了,李勣与李道宗等人,虽勉强可抗衡我与魏征,但再加上房玄龄与褚遂良,他们也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这时,长孙无忌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智珠在握的神色,表情轻松了许多。
褚遂良看着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一个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给他暗示,一个不动如山老眼深遂看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褚遂良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说道:“褚某虽然位在中枢,但一直只负责记注皇帝陛下的起居,只是个从旁记室,从不参与谋国,因此既无经验也无资历。就此一事,褚遂良拒绝发现意见,只愿充为随堂记室做个局外之人。”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咬了咬牙,说道:“如此也好。你已经看过了众人的投票意见,为以示公正的确不方便再投票。此事两方朝臣争执不下,当由阁部宰相议定,上奏皇帝陛下批复。玄龄,你,我,加上魏征、李勣,四人执掌中枢。我们三人都已发表意见,这时你恰巧来了,不妨当众表个态。”
秦慕白的表情沉寂如水,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可是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四大中枢宰辅,长孙无忌与魏征是反对派,唯有李勣这个带兵在外的军方宰相支持出兵。按房玄龄惯有的立场分析,他肯定是支持长孙无忌无疑的!
看来,是真完蛋了!
“好吧!”房玄龄应了一声,紧接着连连咳嗽了一阵,喘了一阵气,方才说道,“众所皆知,至皇帝陛下登基时起,房某承蒙陛下不弃,高居宰辅之位主管钱粮经营民生,一直都在管大唐杜稷的柴米油盐。以往,房某经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那就是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知兵者不好战。”
“诚然如此啊!”长孙无忌插了一言,叹道,“从一年多以前起,为了经营兰州都督府以抗衡吐蕃,大唐两年的赋税几乎为之付诸东流,国库为之一空。修筑城垣、植树造林、开拓商路、迁民入兰、连番战事,这一棕棕一件件,都是大大的劳民伤财,我大唐几乎为了兰州一隅之地,而滞留不前深受其害。这与立国之初先帝与陛下的治国方略,都是大相径庭的。穷兵黩武,历来便是取败之道。如今吐蕃唆使高昌谋反,若不及时遏止,将会演化成一场巨大的浩劫。他会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大唐的富庶与安宁吞噬得干干净净。我等在皇帝陛下的英明领导之下苦苦经营十余年的大唐盛世,必将毁于烽火兵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