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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官场之上相通的地方可不少。京官下放到地方深造一下,干出点成绩回去后然后提拔,屡见不鲜。秦慕白知道,自己现在可是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容不得半点闪失。干得好了,前途可谓无量;要是犯了错,倒霉也是肯定的。

毕竟,自己在朝堂之上可是得罪过人的!

襄州,正如李勣这个兵家大者说所,乃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襄州古时又称襄阳,襄阳郡,地处中原衔连汉水,南通荆鄂西连汉蜀,往东水路可直抵吴越,乃是中原枢纽之地。

襄州多水,漕运相当便利。一条汉水就横亘在襄州面前。自古以来,汉水就是荆襄一带的天然军事屏障,也是生财之道。说起汉水,值得一提的是它发源于汉中,而汉中是汉朝的发详地。

汉,一个民族的称号。大汉民族,汉语、汉字、汉文化……不必赘述。之于汉水,古往今来的华夏儿女,自然对它贯注了更多的感情。

荆襄一带的钱粮布铁皆过襄州,水陆两通皆可运抵关中上税给朝廷。吴扬一带的盐务也多多仰仗这里的漕运,以襄州为始发往南方各州县。因此,襄州的漕运码头可以说是天下闻名,也就成了襄州的一项重要财政收入。

因此,襄州非但是中原重镇、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富得流油的一块大肥肉。若非是李恪这样的皇子,又岂能轻易斩获襄州刺史这样的肥缺官职?

自然,越是繁华与富庶的地方,也就越加的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之人无所不有。光是漕运码头这一块,就内幕重重十分复杂。不管是官是兵,仰或是平民流氓,谁不想在这里捞肥一票?再者,但凡涉及到盐米铁这些朝廷专卖的东西,必有盐枭私商这类活动。长此以往,襄州一带出现了不少地下“绿林帮派”,实际就是带黑社会性质的泼皮强人们在这里捞好处。而官府军队则与他们暗通曲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取所需。

再有那些世居荆襄的故老世家子弟与地方官绅豪强们,诸多势力交织在一起,小小的一个襄州表面看来是个弹丸之地,却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若非是个有能力的人,来了这里还真是难以吃得消拿得住。

一路上李恪就与秦慕白聊的这些,显然他对襄州甚是了解。原来,他此前曾在安州任职,沿汉水顺流而下即可到安州,相隔并不太远。对于这一带的人情,也多少了解一起。

“看来我们此行并不轻松啊,殿下。”秦慕白笑道,“现在我明白为什么皇帝那么干脆的就准我与你同行了。你一个刺史,没了军队的帮助想要镇住襄州的这些地头蛇,怕是也不容易啊!”

“说得极是。”李恪微然一笑,道,“到了地方州县可不比天子脚下的京城,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也许这里的一个小小乡绅,每日都会称颂吾皇圣明天子万岁,但暗底里却觉得自己才是这一带最顶天立地的人物。”

“说来也不奇怪。”秦慕白道,“在一群人当中,谁要是习惯了受人贡拜或是发号施令,时间一久,就容易飘飘然。再者,站在山顶的人和站在山脚下的人,彼此看来都是渺小的。”

“呵,这话说得极妙。”李恪听完笑了,“看来你早已成竹在胸了?”

“谈不上。”秦慕白说道,“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先要适应一段时间再说了。我只听说襄州的漕运码头最是繁华也最是复杂。不如这样,我们带几个人乔装改扮,私服前往先行打探一回。没有什么消息,比自己亲眼看到的更确切。”

“好。”李恪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数日后已接按襄州治所襄阳县境内,李恪唤来权万纪,让他统领大队人马继续走旱路南下襄州。而李恪,则与秦慕白一起带着薛仁贵、殷扬、庞飞、宇文洪泰等四名亲随。众人乔装改扮,在一处漕头登了舟顺汉水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