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只要保住广州市舶司,每年就能稳稳收入百万贯左右,赵兴如此心黑手辣,为了防止他的跋扈被朝廷知道,他一定对自己的敛财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岂不更好。”
文勋过来了,代表广州官员已经彻底转向,万俟咏端着酒杯,在赵兴身边介绍:“这位文大人文判官乃是包拯包龙图大人的外甥,时任番禹县令兼转运司判官。”
赵兴听了介绍,马上重新大量了一下文勋,没想到包拯已经死了三十二年,还留下一位四十多岁的外甥。
“包龙图大人是在下素来敬仰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包大人的外甥,文大人任官多少年了,怎么还是一个县令?”赵兴诧异的问。
番禺是转运司所在地,文勋以番禺县令兼任转运司判官,这说明判官这个官职是虚衔,他的任务是监控转运使,也就是宋朝常有的那种“橡皮图章”官。既然他的官衔是“县令”而不是知县,这说明他这位县令是皇帝亲手任命的,所以才被称做“县令”。这样的官员很可能是一名“走马承受”,也就是享有“有事直接向皇帝报告”的皇帝密探、亦即地方职方司要员。
文勋拱拱手,波澜不惊的回答:“下官不是恩荫的,而是‘同进士’出身,而今已历任三任知县,都在广南一地辗转,希望下一个任期能到中原地带。这就要靠大人了,大人可要给下官一个好的考绩。”
文勋这话说的不亢不卑,程正辅在旁解释:“文大人深有龙图大人的家风,为官清廉,县境内百姓深有好评,今年拿个‘卓极’的考评不成问题。还望赵帅秉公处理。”
文勋是告诉赵兴自己不是靠祖宗上来了,而是自己考上的。程正辅是在暗示傅才元的贪渎与文勋无关,赵兴领会了这暗示,轻轻点点头,举杯邀约:“诸位大人,今日尽欢,待本大人安顿家眷,还要请诸位过府一叙。”
方次彭刚才有点冒犯赵兴,此刻上前缓和语气问:“大人,您刚才说捐献助学款……”
“对,捐献”,赵兴强调说:“本官想用自己的行动影响广南今后的助学气氛。本官打算捐献一笔钱帮助各州县整顿县学,州学,以及各项蒙学,凡本官捐献的校舍学堂,都在楼前竖立雕像以示纪念——本官就不竖自己的雕像了,竖至圣先师的。但今后再有捐献者,一律准许竖立自己的雕像在楼前,以此鼓励百姓捐资助学,以此让士子学生明白感恩、明白求学不易,应该好好珍惜当前,珍惜少年光阴。”
“好!”各位官员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轰然叫好。
赵兴继续补充:“为表彰替我广南培养读书种子的人,本官打算跟学政做个商量,凡捐资助学着,身份不限,一旦捐资建立校舍,便可以获得学谕资格。这种捐献而得的学谕没有薪酬官俸,但可以享受学谕待遇,也就是见官不跪,每年冬至日,可以到学校与学生同祭至圣先师,而后在学堂向学生讲述……管他讲什么,讲自己发夹创业经历,将自己的著作,都行。而后,学校要组织学生出面感谢捐献者助学,为朝廷培养文章种子。
此外,学校也不能全培养六经,我需要培养一批专科学生,比如航海知识,建筑知识,算学知识,医学知识——我打算建一批六艺学堂——比如广南医学堂、广南航海学堂、广南武备学堂、广南经济学堂、广南农学堂、广南矿学堂……等等。我要让广南读书人即使考不中科举,也能有一技之长养家糊口。”
赵兴雄心勃勃,方次彭游移不定:“赵大人,办这么多学堂干什么,这学堂的老师……”
赵兴嘿嘿一笑,答:“我岭南即将来大批贬官,这些人让他们讲授自己的学术,恐怕朝堂上……让他们讲授杂学,也算是个安置吧。总得给他们找点活干!”
哦,方次彭明白了。原来赵兴这是为自己的老师着想,打算给老师找点活儿干,是老师贬居生活不那么寂寞。这样一来,赵兴的行为就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