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看着金牌的样子,不禁纳闷:这不是日本的金小判、金大判吗?他曾经拿着似是而非的金小判去苏轼家忽悠,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原装正版的金小判,就跟战国游戏里的图画一模一样。
原来这东西叫金牌、金铤。
看到金铤,赵兴不禁想起周涛走私的那批金锭,估计那批金锭也是金铤的一种,这玩意像一个长柄竿,边缘冲压出不规则的花纹,铤面写着分量与铸造年代。然而,它太大了。
“黄金要作为货币,它必须是一种小价值的东西,因为黄金价值太高了,要参与日常交易,最大的面值只能是一两,这十两金铤,我看它太厚了,估计在用的时候,要任人切割,那就失去了货币标志物意义。我建议,金铤以一两为最高单位,金牌则以一钱为单位……”赵兴回答。
来人点点头,回答:“范金部也是这个意思……你写封奏折吧。”
赵兴笑了,他嘲讽的看了一看,慢悠悠的回答:“章枢相曾告诉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我不写,打死也不写。”
来人瞪了赵兴半天,赵兴则悠闲的吹起了口哨,一副与其奈我何的态度,对峙半晌,来人收起了金牌、金铤,脱下一件外衣把赵兴送的木盒子包裹起来,而后说:“如此,我告辞了……这木匣太重要,你得派一都护送我。”
“且慢……这火药,这火器,怎么说?”赵兴别有意味地喊住了职方司密探。
密探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以为,该怎么说?”
“我送你一场功劳,如何”,跟密探说话,赵兴不得不话留半截。他的意思是说:打探出火药火器的功劳全归密探,是密谈的个人努力完成了这一切,而赵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也没干,清白的像一颗新剥小葱。
“如此一来,我到离人这里,如何解释?”密探小心求证。
赵兴大胆假设:“我雇了那么多营州逃人,总得有个说法,你只是来向我打听逃人的事情,并向逃人打听当时的情景,不是吗?至于逃人怎么说,足下可自处。”
“大是!大好!……在下元丰二年进士孙琮孙子枢,职任伴辽使,赵兄大恩,在下记下了,必有后报。”孙琮抱拳拱手。
张用被重新召唤上来,他书写了调兵文书,赵兴与他共同签押了官印,程爽带着八名廓尔喀武士护送他去官衙,从那里送走他。等此人一出赵兴的府上,赵兴看着一身便装,神态悠闲的王子韶,问:“范金部出了什么事?”
赵兴问的没头没脑,王子韶愣了一下,马上指点赵兴面前的那堆邸报,说:“九月,范金部与李常求取外郡,还有你老师苏子瞻与其弟苏辙,都在求取外郡。诏令不许,有御史攻讦:说此等四人罔负帝恩。”
果然,范锷这混蛋出主意铸金币,看来朝廷也有意采纳他的意见,但传统思维禁锢了他,结果他只做出来了金牌、金铤,这厮极狡猾的一个人,知道最近风向不对,自己要求出任地方官,却让赵兴建议金部铸钱方案,把黑锅让赵兴来背。而赵兴虽然是极憨厚的一个人,却从来只有别人替他背黑锅,决不出头当替罪羊。
王子韶看赵兴那窃喜的态度,隐隐猜到了点什么,他一抖身上的便装,很潇洒的说:“忘了告诉你,这人还带来了几道诏令,我已经调往京师,任吏部郎中、卫尉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