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恨这石墙,修的没一处直的……按说,依山势而建,完全可修的齐整,你怎么修的如此难看”,章惇最后画蛇添足地补充。但正是这句话,让赵兴彻底把他看扁了。
还国防部长呢,整个一外行。城堡围墙能修直了吗……嗯嗯,好像这位“知兵”的文臣,在陕西前线的战绩是屡败屡战——也就是说:无一胜例!
赵兴的客厅里只有三位客人,一位是周邦式,一位名叫晁端友,他是晁补之的父亲,家住杭州新城。另一位是当地官绅仰充。
“仰”这个姓氏很罕见,但据说起源于周代,也是杭州当地的世家大族。仰充六年前进士及第,做过几任小官,不耐烦迎来送往,干脆回家做安乐公。他与赵兴倒没有多少交往,只是与周邦式关系密切。
周邦式是新党人物,看到章惇进来,显得很亲切,以师礼拜见,章惇坦然接受了对方的礼节,然后坐上了首座,饮茶、闲聊。
趁章惇与仰充谈话的功夫,周邦式低声询问赵兴:“今儿的客人怎么凭底少?早知道我多约几个族人,给你充充场面。”
赵兴低声回答:“我本通知了揭枢与孙逋两位大人……你且待,我去查问一下。”
周邦式轻轻摇头:“不用查问了,这两位都是旧党人士,他们不会来的。”
章惇听到了那话,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赵兴不悦的反驳:“南伯休得胡说,我还是蜀党呢,这不也与你这新党打得火热。”
周邦式掩饰性一笑,强说:“离人兄不一样了,我跟你交友,不论党派的,听说王荆公与司马相公也是交友不分政见……”
赵兴翻了个白眼,回答:“那你跟揭枢来往,怎么也不分党派,你凡与人交往,都要先问问政见吗?”
周邦式无言以对,只哈哈一笑。赵兴起身离座,悄悄询问仆人,但不一会他又讪讪返回,不自在的吩咐:“我们开席吧。”
章惇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毫不在意的与周邦式继续聊天。淡淡的看着陈伊伊指挥家仆摆上酒席。
陈伊伊准备的是正式的官宴,原本作为地方官的揭枢应该坐在主陪席,招待章惇。但现在揭枢为了避嫌,借口下乡巡视逃席了,这样浓重的官宴就显得很突兀,赵兴端起第一杯酒,特地向章惇解释:“章老子,杭州瘟疫未息,揭大人操劳了数月,还要四处下乡,巡视灾情,今日是确实不能到场了,望章大人原谅,我这里替揭大人赔礼了。”
章惇脸上平静如水,他端起第一杯酒,不屑的回答:“揭枢,匹夫也!离人无需替他解释,老夫现在无官无职,也不想找事,且饮了!祝离人寿!”
正式的官宴,第一杯是祝贺客人寿,同时唱颂祝贺的口号。但赵兴不擅长这些,反而由章惇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