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没有回答父亲的话,只是异常平静问道:“父亲,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在宫里与院里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选择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言若海用一种好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儿子,叹息道:“傻孩子,我自然是会选择院里……如果老院长大人对我没有这个信心,又怎么会对你说这么多话。”
言冰云苦笑了起来,没有想到父亲竟会回答的如此简单明了,他沉默半息后很平静地说道:“我是您的儿子,所以……那种心理准备我也做好了。”
“委屈你了,孩子。”
言若海忽然无头无脑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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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确实有些委屈他了。”
庆国的皇宫之中,一片墨一般的夜色,层层宫檐散发着冷漠诡异的味道。庆国皇帝穿着一件疏朗薄服,站在太极殿前的夜风之中,冷漠地看着殿前的广场,享受着难得的凉意。
在太极殿的边角,服侍皇帝的太监宫女都安静地避着这里,而那些负责安全的侍卫们也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确保自己不会听到皇帝与身边人的对话。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轻轻抚摩着膝上的羊毛毯子,叹息道:“慢慢来吧,小孩子心里的怨气……我看这些年已经抚平了不少。”
皇帝微笑说道:“其实在小楼里……那孩子应该已经原谅我了……只是总感觉还是有些亏欠。”
陈萍萍用微尖的嗓音笑着应道:“几位皇子之中,如今也就属他的权势最大……该给他的,都已经给了他,他虽然拧些,却不是个蠢人,当然能清楚陛下的心思。”
“怕的却是他不在乎这些事物。”皇帝的眉宇之间涌出一丝笑意,“年关的时候,他非要去范氏宗族祠堂,这难道不是在向朕表露他的怨意?”
皇帝不等陈萍萍开口,继续说道:“朕……可以给他名份,但是……现在不行,你替朕把这话告诉他。”
陈萍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太后还活着,皇帝总要看一看老人家的脸面,不过从这番话看来,范闲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孤臣敢当,已经让皇帝对他有了足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