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业走到他近前,说道:“是啊,以‘哈力盖’的飞行速度,此时应该已经到上京了。唉,大人不在上京亲自主持大局,小的还是有些心里发虚,也不知道那边情形会怎么样。”
耶律文微微一笑道:“我在上京,他们就会时刻提高警惕,不止是我、就算是我的部族军,也会时刻都在萧绰的严密监视之中。任谁也不会想到,我远在江南的时候,却会发动攻击,出其不意,才有奇效。”
他抚着胡须,怡然自得:“你们汉人的兵书有云,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就是这个道理。我离开上京,萧绰自以为得计,他们才会放松警惕予我以机会,这比我在上京亲自掌握着部族军更容易得手。她绝不会想到我一向‘体弱多病’父亲大人此时已悄然离开部族领地,潜至上京控制了我的部族军,哈哈……,只是不知……父亲大人几时发动呢……”
丁承业安慰道:“大人不必过于牵挂,老王爷戎马一生,战阵经验之丰富无人可比,定会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机会,行致命一击的。”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禀告道:“大人,宋人不肯搬出去,和我们的人口角一番,双方动起手来了。”
耶律文虎目一张,问道:“咱们的人可曾吃了亏?”
那侍卫嘿嘿笑道:“大人放心,奉大人所命,咱们的人有备而去,都随手带着兵器的,伤了他们几个人,咱们的人毫发未损,不过他们吃了个哑巴亏,陆续赶来的士兵已携来了枪矛,恐怕要大打出手。”
耶律文嘿嘿一笑道:“他们敢?正要他搬兵来,走,我去瞧瞧。”
丁承业急忙劝道:“大人,现如今上京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可与他们多生事端啊……”
耶律文会意地笑道:“我现在当然不会杀那个杨浩,不过是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
丁承业一呆,脸色忽然有些苍白:“杨……杨浩?杨浩是什么人?”
耶律文道:“宋国来使就叫杨浩,听说此人在西北时与耶律休格交过手,想必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待我去会会他。”耶律文抓起腰刀便走了出去,丁承业痴痴地立在那儿。
“杨浩,会是那个杨浩吗?”丁承业想起那个害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场的仇人,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抓起一顶皮帽戴在头上,帽檐儿向下一压,随后跟了出去。
夜羽站在两伙气势汹汹的军汉中间,打躬作揖地道:“诸位,诸位,诸位远来是客,都是我唐国的上宾,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呢?”
张同舟喝道:“我张某人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如今我伤了好几个兄弟,你叫我息事宁人,姓张的没有那么怂,夜大人,请你让开些,今儿我张同舟定要向这些契丹人讨还公道。”
张同舟身边站着些禁军侍卫,有些还衣衫不整,显然是匆匆闻讯赶来,后边有些持刀矛的兵士,因为来的晚,自己人已吃了亏,而指挥使正在与对方交涉,所以没有一拥而上,而对面那些穿左衽圆领皮袍,脚蹬长皮靴,髡发结辫的契丹大汉,却俱都佩着兵刃,一个个虎视眈眈,显然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