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这个刚愎自用的糊涂官,就是死,都留下了一摊子的糊涂事,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
消息传开,船上的人都被惊动了,就连宗介洲也没有再阻止魏王,堂堂一方知府,哪怕是个犯官,他的死也不是一件小事情,怎能不惊动众人。
所有的人都赶到狭小拥挤的底舱邓祖扬住处,看着抱着父亲尸身哭得死去活来的邓秀儿愕然不明。慕容求醉惊讶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邓府台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自尽呢?杨大人……”
杨浩一身是血,摊摊双手,无奈地道:“邓知府为何自杀,本官也是摸不着头脑。”
方正南目光一闪,突然问道:“杨院使来见邓知府,是因为……”
“明日就要将此案移交巡案御使,而邓知府既是泗洲牧守,又是待罪之身,所以本官赶来会晤邓府台,只是循例交待些事情,谁料……谁料邓知府毫无征兆,突然就拍碎了茶盏划破了自己的咽喉……”
“杨院使,你亲眼见到我爹自尽的?”
邓秀儿忽然抬头问道。她满脸是泪,哭得梨花带雨,脸颊苍白、双眸却带着股妖异的红色,声音哽咽,语气却冷静的可怕,杨浩看了心头也不禁泛起一抹寒意:“不错,你……你方才不是也亲眼见到了么,那划破咽喉的瓷片如今还攥在他的手里,本官实未料到令尊会突然自杀,想要救他已是来不及了。”
“杨院使,我爹临死,可曾说过些什么?”邓秀儿任泪横流,死死地盯着杨浩问道。
“令尊说……,令尊拍碎茶杯时,只说了一句‘邓某该死’……”
慕容求醉听到这里,长叹一声道:“邓知府察事不明,致使家人为祸乡里,常自心怀愧疚,老夫就听他说过自惭自愧之言,如今看来,邓知府是因为听说明日就要将此案移交有司,罢官究罪,这才心生绝望,陡生自尽之念了。”
方正南也长吁短叹地道:“可惜,可惜呀,官家仁厚,以邓府台的罪责,原不致死,谁料他竟这么想不开,邓知府的性子实在是太刚烈了些,书生意气、书生意气啊……”
慕容求醉摇头一叹,俯身去扶邓秀儿:“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来人呐,把邓府台扶起,暂且安置到榻上,稍候换去血衣,更换衣裳。”
程羽和程德玄冷眼旁观,彼此对视一眼,一脸狐疑之色不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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