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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讲求风骨,讲求圣贤之道,讲究直谏,这其中最没风险又能扬名博得赞誉的,莫过于劝谏阻止皇家不要奢靡浪费,宫内开的皇庄皇店,文官们要千方百计的封掉他,宫内派出去的税监、矿监,不管表现的如何,文官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驱逐回宫中,过份些的,直接就把这些宦官抓起来治罪。

至于每年成为定格,江南税赋中单列出来的金花银,文官们不知道和历代天子纠缠了多少次,每次天子想要多要些钱,文臣们总要纠缠不休,一两也不能多。

天子多要钱未必是为了奢侈,文臣们节省也未必是利于国家,文臣们对商税深恶痛绝,可小民百姓跟商税扯不上什么关系,和商税相关的都是高门大族,富贵豪商,而朝中和地方上的官员,又多出于这些高门富贵。

天津卫每年输入宫中一百二十五万两定额,又因为天津卫商业繁盛,皇商多有在天津卫开设店铺商行经营的,也是获利颇丰。

这一来,宫中进项的一半以上,都可以在天津卫取得,而且对民间没有太大的压力,这样的情况,却不是文臣们愿意见到的。

从前皇庄皇店的收入不多,主要依靠户部拨给,户部拨给,朝臣们自然有发言权,对皇家的开销花费有话语权,自然能影响到其他的方面,眼下这个话语权越来越小,文臣们自然会将天津卫视作眼中钉。

王通若在,他拳打脚踢弄出了天津卫,他又有种种狠辣手段,旁人不好下手,也不好说话,但王通若不在,这些官员对付皇帝的手段可是一大把,往往都是冠冕堂皇,万历皇帝还真是无可奈何。

李太后所考虑的,实际上也是实情,但这黄宜分是武清侯这一系的人,到时候天津卫的财源控制在太后手中而不是皇帝手中,对外说起来都是被皇家抓在手上,实际上却有很明显的不同。

不过到了此时,是被朝臣掌握在手中,还是被太后掌握在手中,君臣和母子,万历皇帝也知道如何权衡利害。

万历皇帝的那个答复,李太后很满意,本来已经阴沉下来的神色,又带了些笑容,随意扯了几句别的之后,却开口又说道:

“昨日王氏带着常洛来哀家这边玩,常洛这孩子才两岁,就能看出来敦厚老实,让哀家喜欢的紧,皇上,常洛在宫中呆了快有两年,至今没个说法,如今动荡多事,这等不稳的缘由还是要少些好啊?”

这次万历皇帝的眉头已经皱起,万历皇帝在李太后面前很少有什么怒色忧色,但说到这里,却实在是抑制不住,但万历自己也没有了底气,尽管在北疆还没有正式的消息送来,可他也感到凶多吉少。

上次还可以顶回去,这次就要斟酌着再行回答了,李太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万历皇帝终于开口说道:

“母后,常洛的年纪还小,等再大些,封王就是!”

“为何要再大些封王,常洛身为皇长子,祖宗规矩,这时就应该封为皇储太子,何必再拖延,皇上,哀家说多了皇上不愿意听,哀家历经三朝,朝中那些官想什么如何不知,皇上有了子嗣却不立皇储,会被他们揪住不放,到时候皇上这里就失措了。”

李太后依旧是用劝的方式,万历皇帝的眉头却越皱越深,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