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任国子祭酒为例,遇到有才华的寒门学子想要考取直讲的时候,他会先行利诱,比如保举对方去外地做个小官,或者去洛阳、秦州等地的书院。若利诱不行,则改成威逼,这种时候十有八九的学子就会妥协。

偏偏董书生一根筋,听不懂暗示,又一心想留在太学教书,这才遭此横祸。

当然,以前任国子祭酒为首的那些世家一派,只手遮天了这些年,也万万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栽在了董书生手上。

……

楚溪客心里沉甸甸的。

钟离东曦过来接他的时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地念叨这一天的新鲜见闻,而是有些低落地把头靠在钟离东曦肩上,半晌没说话。

“都知道了?”钟离东曦摸摸他的头。

“你也早知道了吧?”楚溪客反问。

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就是有这样的默契,根本不需要多说,只需短短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钟离东曦安慰他:“好在,一切真相大白,那些人遭了报应,对于董书生来说,余生或可释然。”

“怎么能释然呢?原本前程无量的人生,就这么被那些满腹阴谋的人毁了。”楚溪客气愤道。

钟离东曦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鹿崽若想改变这一切,不是没有办法。”

楚溪客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又怂了,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

“是什么?”钟离东曦笑笑,没有纠缠。

“阿爹跟我说,因为这次牵连到的博士和助教太多了,太学会在月底举办一次直讲选拔,董先生可以考,若能考过还能留在太学教书,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钟离东曦不禁笑了笑。

楚溪客的心情也不由好了些,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通济坊告诉董先生吧,顺便还能蹭一碗丸子汤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