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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素来是老太太和太太的心头肉,如今全家都盼着她得个好前程,若是惹了她的嫌弃,恐怕自家哥嫂在贾家就难过了。

鸳鸯的一喜一忧,俱被抱琴收入眼底,心中越发感叹,这丫头是个好的。

只是抱琴并未多言,只拍了拍她的手,就和语画二人携手去追元春去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鸳鸯听着金文翔家的心中之语,一时是打板子,一时是撵出去,甚至还有什么杀了泄愤的,不免又有些好笑。贾家这些当家人,不管内里如何,总归都标榜自己是慈善人,不会轻易打杀了奴婢,至多不过撵回金陵去,有爹娘在哪里,日子也不会多么艰难。

她心中稳了稳,看着金文翔家的叹了口气:“嫂子且回去吧,先和哥哥通个气,看看是个什么章程,日后千万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做人奴婢的,无非就是谨言慎行,主家宽仁是咱们的福气,却不能拿这个做幺蛾子的。”

说罢,鸳鸯也急匆匆的回了院子,等候钱嬷嬷发落。

只留下金文翔家的一人,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害怕,急忙去贾母院中告了假,寻自家男人商量去了。

那边元春和钱嬷嬷走的远了,方才有些歉疚的说道:“家下人不知礼数,让嬷嬷见笑了。”

钱嬷嬷却不以为然,含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古如是。比起我这过二年就要走的,自然是府上老太太那里更是好去处,那娘子也不过是为家中小辈着想,倒谈不上什么礼数不礼数的。”

“只那小丫鬟,素日里少言少语的,我只当是个闷嘴葫芦,原是个胸口有丘壑的,可见贵府下人的不俗之处。”钱嬷嬷说到鸳鸯,脸上的笑更真切了几分,“这样好的丫鬟,可巧拨到我身边来,倒是便宜了我。”

元春闻言方放下心来,笑着回道:“能得嬷嬷的夸赞,原也是鸳鸯的福气,回头我告诉了她,必定更加细心妥帖些。”

两人说笑了几句,便掀过这个话题不提,照旧上课。

等到那边下了课,鸳鸯方等来了钱嬷嬷,只是见她脸色如常,一句不提的样子,心中忐忑。可这读心术到了钱嬷嬷和孙嬷嬷身上,竟然像是失了效果,什么有用的都听不到,可把个鸳鸯急的直冒汗。

后来还是钱嬷嬷见了,方宽慰了她几句,叫她放心侍候,不会生气云云。

好容易等到彩云来换班,鸳鸯回了自己屋子,又被老太太院里的琥珀姐姐叫了去。

鸳鸯看着琥珀笑盈盈的样子,忍不住套话:“好姐姐,我知道今儿自己莽撞了,万万求您看在以往的份儿上,好歹透个信儿给我,这回过去是要打还是要罚,让我心中也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