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径直走到小童面前,从他盘中拿过三支檀香,点燃后插入铜鼎。
白泽抬手一招,将一块木牌捏到手里,指尖从牌面上轻抚而过,亲自为她刻上姓名,再一扬手抛向高架。
木牌挂在红杆上不住晃动,敲打着前后的名字,桌案上那支长香也在此刻熄灭,落下最后一层灰,木签的余温顷刻在晚风中散尽,留下一线浅浅的烟。
柳随月头皮发麻,差点哭出来,尖叫道:“陈倾风!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
倾风躬身朝白泽行礼,白泽平直的唇线略微上翘,朝她赞许地笑了一下。
季酌泉站在后方,此时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躬身跟她行礼。
“你什么时候来都不威风!”
今日倾风一直朝着刑妖司眺望,他也一直在看倾风。
林别叙略一沉吟,说:“柳师妹今日有偏财运,可以往南面的书阁里多走走。”
“林别叙!”倾风气笑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打你吗?”
林别叙背过手,状似体贴地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我给你算命吗?你今日刚回来,我就不讨你嫌了,勉强忍耐几日。”
他臭着张脸靠近,带着怨气把手中东西往倾风怀里掷去。
他知道倾风其实是想来的,纵然他有千百个借口,回到界南,也难以坦然如初。
柳随月眼珠转了转,在二人之间探究地看了数遍,忽然道:“别叙师兄,为何你叫她都是叫倾风师妹,可是叫我们只叫柳师妹、季师妹?像我都是唤你别叙师兄,其实你也可以叫我随月师妹。”
他总觉得倾风是陈氏的根,可仔细想来,他又何尝不是倾风的根?
“陈师叔呢?我说你们别把我陈师叔给挤没了!”
倾风听得打了个寒颤,暗忖所谓的修身历练该不会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抽打吧?准备等陈冀回来以后,问问剑主修行的常规流程,刚要下山,那头狐狸冲了出来,远远地扯着嗓子道:“陈倾风,你的宝贝不要啦?”
林别叙收好木牌,让小童搬去殿内,手中卷着一本书册朝她走来,笑问道:“倾风师妹,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叫倾风只能扎根在他这片土地上,只看见界南的天,局限一方狭小的地。
陈冀正缓步从侧面走上石阶,到白泽身前一礼。
倾风:“??!!”
林别叙走了两步,回过身来:“忘了告诉你,明日卯时,会有马车在山脚等你们,切勿迟到。否则掌刑的师叔会抡着大棒,一个一个过去喊你们,到时候就不是坐着马车去,而是滚在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