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手帕i/替身

警察学校,谈话室。

按照鬼塚教官所说,降谷零敲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打扰了。”

房间内坐着两个身穿黑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在翻阅手头的资料,闻言抬头,“降谷同学,请坐。”

其中一个黑西装和蔼地笑道:“我们就不自我介绍了,这次找你来只是问你一些问题,不要有压力,如实作答即可。”

“是。”降谷零敬礼后,端正地坐在桌前,虽然已经从鬼塚教官那里得知了这两位警官的身份,但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他仍是有些惊讶,怎么说呢……这轻松的姿态却又带着强硬的态度,该说不愧是公安吗?

当然,公安警官虽是说“只是问一些问题”,但在场的人都清楚,这就是一次小型面试。

每年的警校生入职,不仅对于警校生们来说是一次需要慎重的选择,对警局各部门也是一次艰难的“战争”,优秀的人才总是不嫌多的,每个部门都想把好的苗子扒拉到自己碗里,可不得提前关注、提前接触吗?

降谷零是这一届的首席,成绩还是警校历年以来最亮眼的,公安部早早就拿到了他的资料,一直在暗中考量,顺便进行背景调查,直到现在才来接触其本人,实际都算晚了,只是其他部门都有“自知之明”,没人敢在公安之前抢人。

两个公安警官各自问了一些话,都是些稀疏平常的问题,降谷零在心里了然,对方应当早就掌握了他的各类信息,这场面试的重点肯定不在这里。

谈话的最后,警官正式向他介绍了公安警察是个什么样的群体,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我们是为国家工作的,保护这个国家和大多数公民才是我们的职责,而不是着眼于某个人或者某件事,这可能与你平日里对警察定义的认知有些出入……”

“作为公安警察,时常要面对各种选择,这会让你不可避免地痛苦,甚至怀疑自身。”

“每一名公安都需要有绝佳的心性和意志力,要时刻保持警惕心……会很累,但当你意识到自己在切切实实地护卫这个国家的时候,你会发自内心得感到骄傲。”

两个警官说了很多,降谷零都认真听了,他们所描述的未来是他之前未曾想象过的,他现在站在一扇未知的门前。

“我会慎重考虑的。”

看金发青年并没有当场答应,表现出从一而终的冷静自持,公安警官赞许地笑笑,认同道:“没错,这不是简单的决定,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不要着急。”

但谈话并没有就此结束。

“正事说完了,我们聊点别的。”

降谷零疑惑,聊什么?

两个公安警官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们想跟你探听一下,你的其他同学的情况。”

见青年表情微变,另一人解释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该了解的公安都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问你也只是作为补充参考,不会影响我们的判断,你不想回答也可以。”

降谷零想了一下,公安掌握的资料肯定远比他想象得要多,他说不说的确实影响也不大,但如果能帮到自己的同学,也是件好事。

“好,我会尽量客观地回答。”

“你倒是诚恳。”一个警官笑着,翻开手里的资料册,“那么,我们想听一下你对……”

公安警官连续问了几个人,有降谷零知道的,也有他不怎么认识的,但根据他依稀的印象,这些人的生活作风先不论,成绩的话倒是上中游都有,所擅长的科目也是不同方面,完全找不出他们的共通性。

随后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那诸伏景光呢?”公安警官两手插在一起,放在桌面上,仔细观察着青年的神色,问,“他是你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对他的了解应该更深。”

“他会是非常优秀的警察。”降谷零对此毫不犹豫地道。

“可据我们所知,诸伏同学因为父母的命案,存在一些心理问题?”公安警官的话突然犀利起来,“你觉得这样的他适合承担重压吗?”

“他可以。”降谷零并没有生气,只是从他自己的角度,也从客观角度,自信地说着诸伏景光。

“他是个温柔的人,但并不脆弱。至于心理问题,那是他小时候就有的,现在已经好多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成功成为了一名警察,并对命案坚定不移地追查下去,难道不正是说明他的心性坚强吗?”

金发青年说起幼驯染,语气坚定而骄傲,末了,他又道:“我相信他很快就能走出阴影。”

在抓到那个炸弹犯兼杀人犯后。

听完降谷零的话,公安警官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也没有表现出其他特别的情绪,好像刚才那些都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但降谷零却直觉他们一定是知道什么,比如……知道他们几个警校生在追查炸弹的事情?

两个公安继续问话,降谷零一边答,一边若有所思。

这两个警官刚才问了很多,说了很多,可除了“希望他入职公安”这一点是明确的之外,他竟是完全没法从他们透露的其他话里推理出有用的信息。

问了他几个同期的情况?

想也知道,公安部每年的入职指标都有限,怎么可能让这么多人都进公安?这其中一定有烟雾弹。但他不清楚公安部选人的标准,所以也无法确定幼驯染诸伏景光在不在他们的目标之中。

这么想着,当降谷零从公安警官口中听到“绵星绮月”的名字时,心里反而并不惊讶了。

绮月并不知道,她在高档自助餐厅大快朵颐的时候,某人正在坐在公安面前,反复斟酌对她的评价。

在把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带进餐厅后,她就撒手不管了。

“哇———”十岁的毛利兰只比摆放食物的桌台高出半个头,她扒着桌边掂了掂脚,满眼星星,“新一!这里有好多好吃的!”

“嗯!”工藤新一也很兴奋,两眼放光。

绮月嘱咐道:“这里很大,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去吃,不要浪费;有事找不到我就去找这里的服务生,只要不跑出餐厅就行。”

“好!!!”

“好!!!”

绮月看着两个孩子手拉手得跑远,自己慢悠悠地走到放置法餐的桌台前。

这边人相对较少,偶尔来几个客人也是直奔热门的鹅肝。

绮月从消毒柜里抽出一个空盘,边走边随意捡着几样食物,在酒饮区停下脚步,看了半晌,手指停留在一杯红酒上。

“不来杯蒂她吗?”忽然从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绮月神色如常地端起酒杯,放在自己的餐盘上,“今天想喝红酒了。”

那道声音低低笑了一下,道:“我倒是觉得来杯dita做餐前酒很不错。”

“那你自己喝去,”绮月瞄了眼逐步靠近她的男人,“irish。”

被称为爱尔兰威士忌的男人还真端起一杯蒂她利口酒,举到眼前打量,通过澄清的液体看向黑发女人,叹道:“在这里遇到你还真是挺意外。”

绮月哼笑道:“谁说不是呢。”

每到一个全新的地方,绮月都会习惯性地观察周围,而就像犯罪者相吸理论一样,组织的人相互之间都有种微妙的感应,所以在走进餐厅的时候,她就一眼发现了爱尔兰威士忌。

但组织的成员在外边装作互相不认识才是正常的,所以她没有打算跟爱尔兰交流,没想到对方自己找上来了

“在这里做什么呢?”绮月随口问,“不能说就当我没有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一个交接任务罢了。”爱尔兰反问绮月,“你呢?dita消失在组织长达半年之久,大家都在好奇你去哪儿了,要不是朗姆透露,我都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条子了。”

“你这是在嘲讽我?”绮月眯了眯眼,冷眼看向爱尔兰,目光无意中落在他的头发上,心想,同是浅金发,降谷零比他顺眼多了。

“我哪敢啊,”爱尔兰投降般得摇摇手,“好歹我这条命还是你从手术台上拉扯回来的,我怎么会嘲讽你。”

绮月淡淡地道:“我已经不是医生了。”

“但你救治了很多人也是事实。”爱尔兰略微正色,意味深长道,“我可不像某些人,我这人记恩,忘不了。”

“某些人?”绮月挑挑眉,“你是在说谁?”

“你自己清楚不是吗?”爱尔兰扯扯嘴角,讽刺地自问自答道,“gin对你还好吗?应该不错吧。也是,你毕竟是他专属的医生,早些年他出任务还会受伤的时候,可是除了你,其他医护都不让靠近的,可见他有多……信任你。”

绮月听得有些心烦。

信任?呵,那是因为她“可控”。

在[可控]这个前提下,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所以她能对着琴酒或者贝尔摩德肆无忌惮地说话、做事,甚至撒泼打滚都可以———你会在意你养的猫对你挥爪子吗?

而一旦她超出了琴酒的控制……到时你再看她的下场?

她跟琴酒或者贝尔摩德目前保持着良好关系,那是因为她还需要他们的庇护,加上一些所谓的多年情分,他们当下确实还是相信她的。

但这不意味着,她听别人说“你们关系挺好”就会觉得开心。

好不好的,上一世的最后她还不是死了?这要是还能开心起来,她是得有多白目?

而且爱尔兰那语气是在说琴酒信任她吗?

“你是想说他拿我当工具人,可劲地用我吧?”绮月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要离开,“你要是只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就赶紧闭嘴吃饭吧。”

“等等,dita。”

绮月叹了口气,虽然她语气不好听,但事实上,爱尔兰威士忌算是组织内为数不多还保留着人情味的人,就看在这个份上,她也不讨厌对方。

于是她重新停了下来,将餐盘放在一边,再度询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不会真是为了叙旧吧?”

“我确实有正事。”看出她的不耐烦,爱尔兰没有再卖关子,道,“我手头一个任务,需要接触一名药物监测技术员,但对方公司管理严格,不好进;他本人警惕性也很强,我试过两次,没法靠近他和他的家人。你不是在警校吗,能不能帮我查查他的资料?”

“你自己不能查吗?”绮月疑惑地看着他,她记得爱尔兰也是情报组的人,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吧?

“朗姆要的比较急,你知道他那个性格……”

绮月想起朗姆之前还让她调查被警方取缔的医药公司名单及相关员工,嫌弃地皱皱鼻子,“他跟医药磕上了?”

爱尔兰一摊手,耸耸肩,继续道:“朗姆要得急,还不让我惊动对方,我能怎么办?就想让你帮帮忙,从警方系统调查的话应该会更快吧?”

绮月有些好笑,爱尔兰长相粗犷,妥妥的硬汉,不笑还好,一笑更像恶人脸,让他不动声色得去接近一个警惕性高的人,“真是难为你了。”

“那这个忙你帮不帮?”

“警校系统连接警视厅是不假,但我不确定能查到具体某个公民的信息。”绮月解释了一下。

“没事,查不到我就再想别的办法,只要有个突

破口能接近那个技术员就行。”

“行,”绮月端起酒杯抿着,随口问,“技术员叫什么?”

“中道太郎,35岁,在大森制药公司就职,他……”

然而后面的绮月已经没再听了。

中道?技术员?

等会儿,降谷零今天本来要去的中道先生的公司是叫什么来着?

绮月:“噗!”

一口红酒呛在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