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哥好!”
“你怎么跟过来了?”贾琏扶额,这人跟狗皮膏药似的,自从那次在清远茶圃见面,贾琢就总缠着他,拉着他去喝酒听戏也就罢了,跟着他去办事算什么。此番来扬州,除了林姑父的事情还有贾家在江南的故交旧友,都需要拜访。
还一天到晚“琏二哥”“琏二哥”地叫,搞得他现在听见“琏二哥”三个字就肝颤。
贾琢笑嘻嘻上前拱手道:“我自小长在江南,还未曾去长安拜访过老太太,这才跟琏二哥一同前往。琏二哥不会嫌弃我吧。”
“怎会,怎会……”
迎春坐在椅子上偷笑,贾琏明明嫌弃得不行,还得对贾琢笑颜以对。能让贾琏都头疼的人,那应该不是一般人。
其实贾琢生得很可爱,跟宝玉有些像,都是面如傅粉,唇红齿白,身长玉立,一双桃花眼认真看着你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情深义重。
光看容貌,真是让人很难不喜欢他。
“二妹妹,你那只猫呢?”贾琢坐到迎春、黛玉旁边,笑道:“那只猫可真是聪明,之前在姑父家见到,我就说了句‘好肥的猫’,就差点被它挠伤。听你身边的绣橘说它还能算数读诗呢!”
“我也不知道小咪去哪里了。”
她是真不知道,感觉小咪就是把她那里当食堂和宿舍,需要睡觉吃饭的时候就见着猫了,平时它都是到处溜达,跟巡逻似的。
之后的路程,贾琢有事没事来他们的船上玩,经常带些他的收藏品,西洋文字写的书,镶满珠宝的手杖,会吃苍蝇的猪笼草……
十二月中旬,一行人终于到了长安。
众人齐聚荣庆堂。
“给老太太、太太们请安!”贾琢身着绛色锦袍,眉眼带笑地站在堂上,说着南边的趣事逗得贾母等人乐不可支。
宝玉像是见了同胞兄弟一样上前拉住他的手说这说那,正好宝钗等人听说迎春和黛玉回来了,都来荣庆堂迎接,宝玉便把家里的姐妹指给他认。
“二姐姐和林妹妹你都见过了,这是宝姐姐,她的同胞兄弟就是薛大哥。”
宝钗站在王夫人身旁,圆髻高梳,头戴累丝牡丹发冠,一对桃形金累丝镶红玛瑙簪;颈上带着金锁;身着绿地牡丹织银锻对襟;手上带着竹节式羊脂玉手镯,拿着一条素帕子,见状微微屈膝行礼。
贾琢一直在江南,当然知道薛大傻子的“威名”,他很是看不上薛蟠欺男霸女,有本事别欺负小门小户的人家。他从迎春黛玉那里得知有一个才貌双全,温和敦厚的宝姐姐,但薛大傻子的同胞妹妹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没想到自己竟然大错特错。
这一刻,他只能看见如雪似玉的少女低眉含笑向他行礼,听见荣庆堂外呼啸的北风和屋内炭火蹦出的声音,闻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幽远静谧的香……
宝玉扯了一下贾琢的衣袖,心道这人刚才还健谈,这会怎么呆呆愣愣。
贾琢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赶紧拱手弯腰:“宝,宝姐姐好!”
薛姨妈同贾母坐在炕上,听见贾琢几个字都说得结结巴巴,笑道:“她还比你小上半岁呢!”
宝钗听见也抿嘴浅笑,心想这人倒是跟宝玉的性子一模一样,看见姐姐妹妹就出神。
贾琢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贾家,住在鸣翠阁,紧挨着贾政的梦坡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