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水话里有话的笑道:“您是记者?不会连我的这张公众脸都没见过吧?看来你也不是很称职啊!”顿了顿,迫水看着坐在一旁气呼呼的下属,又对那个记者说,“我这下属刚从美国调过来,日语都说不利索,估计这情况他也对你说了,你也知道在美国这么狗仔是可以随时告上法庭的,虽说现在这是在日本,可这些美国人办起事儿来还是那套死脑筋,所以大家都退一步,我看这事儿就这么调解算了吧!”

记者脸上的笑容顿时黯淡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个总监三言两句就点中了各自的要害——一个初来乍到的美国人遇见了一名不称职的狗仔式记者。

“这样,”迫水又道,“这是我的名片,下次新闻署有什么公开记者会你就直接和他们说我的名字,准保给你留个最靠前的席位。”

记者接过迫水递过来的名片,撇了撇嘴。

“今天就算给我个面子吧!”迫水总结式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记者的肩,“时间也不早了,总不能这时候再闹到美国大使馆去吧?”他又拉了拉飞鸟信的衣服,说,“飞鸟队员,在日本就得适应东方思维,所以赶紧道个歉。”

飞鸟信愣眼看着迫水。

那名记者哪能不明白迫水的意思,他这是拉着飞鸟信退三尺进三丈,连国际纠纷的信号都放出来了,于是他只好瞥了一眼摆在桌上的护照,讪笑道:“是我不对,呵呵,当时吧,那么乱,我看这位飞鸟队员一个劲的往现场跑,我就想是不是能抓个‘平民英雄’的新闻点出来,所以才全程跟着他,哪知道他是你们guys从美国调来的新队员……真是不好意,这事弄的……呵呵,那就祝你在日本工作顺利?”

说完这些,记者主动的向飞鸟信伸出手去,飞鸟信只好碰了一下他的手。

这个时候警长正好进来了,他一见三人都站了起来立即如释重负:“也真是,非要把人家总监叫过来这才完事儿,我看你就是想弄一张记者会的入场券吧?早跟他俩说都不要激动,都是为了各自的工作,激动个什么呢?总监您是没看见,过来的时候差点儿都打起来了,还好,等你过来的时候总算都消了八成气。不过我就纳闷了,气都消得差不多了就是不接受调解,到底想干嘛?这叫什么事嘛!”

……

临走的时候迫水不忘问了一下记者的名字,说是万一真要去参加记者会安排席位用的上。记者一边在资料台上填办手续,一边说:“蛭川光彦。”

迫水点点头,带着飞鸟信先走了。

出了警局,迫水领着飞鸟信上了车,他没有发动汽车,而是直接问飞鸟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飞鸟信想了想,面露为难之色,不过他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对迫水说:“我本来是打算回去找你们的一个叫做井上友香的队员的。”

“井上友香?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不过我阿姨认识,”他看了一眼迫水车上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确认了一下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进而进一步确认了相亲的事儿应该算是昨天发生的,于是他这才继续对迫水说,“我阿姨和清野阿姨是朋友,昨天傍晚清野阿姨说要请我吃饭,顺便介绍个女孩给我认识,唔,就是和井上友香她们家一起吃饭……后来出了事,我把她们送走后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就回来看看。”

“然后就遇见了蛭川?”

“蛭川?啊,对,那个记者姓蛭川。不,没有遇见他,我也没在原地找到井上,后来我就四处走了走,就当是观战吧,再后来你们的队员到了,我就注意观察了一下飞行器的战斗情况。战斗结束之后我就开车走了,先去了一下清野阿姨她们家,然后准备回我阿姨家,没想到在viaduct(备注:高架桥)上发现在去清野阿姨家之前就见到的那个牌号的车还跟在我后面。”

“所以你就下车了?”

“对。”

“你不会真想打他吧?”

“当然没有,他跟踪我,如果我打他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迫水点点头,对于这些有关“人权”的问题,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会像美国一样把公民的“人权意识”灌输进了每一位公民的骨髓里。

“这真是奇怪了,”说完飞鸟信又奇怪道,“我是前天下午刚到的日本,后来一直呆在我阿姨家,只是昨天晚上才出来打算吃顿饭,他跟着我干嘛?平民英雄?那边战事早就收场了还平民英雄?跟着我回家去平民英雄?”

迫水笑道:“这事说来话长,恐怕现在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清楚,上面让你什么时候去报到?”

飞鸟信又看了一眼时钟,说:“算上今天的话应该是明天去报到。”

迫水一只手抓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着车钥匙,摆出准备打火的动作,他通过车窗外的后视镜看了一眼正从警局走出来的蛭川又问飞鸟信:“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难道不是么?”

迫水笑道:“你再仔细地看看我,是吗?”

飞鸟信凝视着迫水总监的面孔,眼睛里闪烁着机智的光芒。

“您是不是准备明天用超过‘三言两语’的话来告诉我这个蛭川的事?”

迫水发动了汽车,赞赏的笑道:“我是打算告诉你这个蛭川的事儿,不过不是明天,等今天天亮了就告诉你,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不过你可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飞鸟信微微侧过头,机智的眸子辉映着一丝耀动,他的目光还是不间断地停留在迫水总监的脸上:做好心理准备?什么意思?难道要他再在公开场合面对一次那个脾气古怪的井上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