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干什么?!”飞鸟被戴拿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干嘛把他的资料删了?”

戴拿不睬飞鸟,一边念叨着剩下来几个人的姓名,一边不慌不忙的叉掉每一份对应的资料。

“住手!你快给我住手!”飞鸟顿时火冒三丈,“你要干嘛!你快给我住手!你这个疯子!”

“好了,清理完毕,啊,不对,还有回收站。”

飞鸟眼睁睁的看着戴拿对着桌面上的回收站图标点击了一下鼠标的右键,接着把鼠标滑到了“清空回收站”的选项上……

“看好了,”戴拿道,“我的神经病又犯了。”

“啪”的两声响,电脑的显示屏上跳出一行字来:“您的资料已经成功被清理”。

“你……”飞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删掉了这些人的资料,难道叫他再厚着脸皮去跟友香要吗?这些资料又不是友香自己查来的,更何况现在连能不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都是一个问题。

删完资料,戴拿关掉电脑,合上盖子,一脸轻松的去了盥洗室,接着,他脱掉了衣服站在淋浴喷头下冲起凉来。

“你太过分了。”飞鸟只好“说”。

“我知道。”戴拿回答。

飞鸟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自己现在的懊恼。

“你非要缠着我么?”他突然心灰意冷的“问”戴拿。

戴拿听见这个问题不免也愣了一下,眼神中迅速闪过一丝异样,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继续做他的事儿。

飞鸟想了想,“说”:“你和迪迦一样都是因为我家族的缘故吧?而且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像我这样的身体,所以你一定要控制住它,这样一来你的那些骗局就都说的通了。”

戴拿依旧无言。

飞鸟便又“说”:“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也许只是和别人有那么一丁点儿不一样,能量什么的我也比不过你,你要用这个身体也行,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听听我的意见,不要乱来,这里虽然是另外一个世界,但地球是不变的,你和我一起战斗也有三年多了,我承认我以前也不是什么成熟的角色,但是经历了那么多我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光靠鲁莽就能解决问题的,人与人之间牵绊的东西太多,你学会了吗?”

戴拿还是不说话,只是在“听”。

飞鸟继续着他的“话”:“我知道你会说你为什么要去学,但这不正是你与他们的不同之处吗?因为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地球人,否则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拼死保护这颗星球呢?即使是换了一个坐标?”停顿了一会儿,飞鸟又“道”,“其实也一样了,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刚才的那些事也是我做的,这身体怎么说也算我一半吧,既然你一定要全部拿走,那拿走好了,只要你记得我说过的话。”

如果飞鸟此刻能看见自己的脸他便会疑惑的发现戴拿此时的神情则是一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模样。然而飞鸟所想的只是他俩算是“物以类聚”吧,这个家伙真是和三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鲁莽、自大、冲动,只是他还很“幼稚”,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都还没到,他所有的人生经验只是大半个月前和自己一同在那个世界度过的三年罢了,而且这三年对他而言只是一段记忆而不是确切的经历,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戴拿突然说。

“诶?”飞鸟猛然一惊,戴拿的突然发话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又落入了某个“圈套”……“你……你什么意思?”飞鸟“问”,心里头直打摆子。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戴拿阴险的笑了笑:“口才不错,软硬兼施?不过——有个情况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刚才所说的‘让你再玩会儿’是指让你再精神释放一会儿,你以为我做事情会做不干净?既然你自己都主动选择退出了,看来我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呀!要我送你一程么?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就——再见?”

如果能让飞鸟的意识在被戴拿强行驱赶的最后一秒让他再“说”句“遗言”的话,他一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只会暴跳如雷,再暴跳如雷!!!

“这么和你说吧,”只剩下一个意识的飞鸟自言自语道,似是在安抚不知所踪的另一个,“他想用绿川麻衣来搅局,那就让他搅好了,不要以为就他会玩这招,我的身体我还不了解么?演演戏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咱俩一开始的配合多完美呀,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guys打交道,凡事入门难,这门我现在应该算是已经进来了吧?”说到这儿,他也冲好了凉,一边擦着身子一边继续说,“这个绿川麻衣还真是个麻烦,好好的非要把你的意识给完全弄出来,真是束手束脚,没有她的话咱们就这么配合下去——嘿嘿,其实你的那些选择性记忆……唔,有些事让你知道还是有用处的,有些事嘛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这样一来演戏才演的真嘛——再加上guys,管它是哪个星球的人,想打地球的主意?想搞我?也不掂量掂量。要不这样,看在你主动退场的份上,那个制造帝诺佐鲁的家伙就让我来替你报仇雪恨吧!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他我才有机会重新搞定你的。”

也不知道不知所踪的那一个到底能不能听见戴拿的这番“安抚”,说话间,飞鸟已经穿好了衣服,低下头看了一眼受过伤的那条腿,因为上次和帝诺佐鲁的交锋不慎被一批光弹击中,本来已经有点儿痊愈的伤口伤情又往后倒退了几步,不过还好只是个枪眼,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

“真是笨蛋,这也能被打中……”飞鸟鄙夷道,皱了皱眉,“那个帝诺佐鲁搞不定我,这些宇宙人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是不是准备着大干一场了?”焦虑归焦虑,当下更重要的还是该好好的享受一番,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已经再次被赶到了角旮旯,没有这个包袱做什么事都会很顺畅,随便来几个帝诺佐鲁都不成问题。

飞鸟两只手撑着盥洗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掐着手指算算,这得有多少年没有像今天这样脚底实地过了吧……

就在飞鸟所在的这间宿舍发生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变故时,友香竟突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更让友香觉得离谱的是差不多将近有一年都没有再提到某个话题的母亲这次打电话来正是为了这事儿。不过按照一如既往的惯例,友香是死活都不肯答应母亲的,理由很简单:我现在是在guys服役啊,工作很重要啊,地球有危机啊,我的责任很重大啊,巴拉巴拉,一切都等退役后再说吧。谁知友香刚挂断了电话,母亲竟又追打了一个过来,友香不耐烦的再次拿起电话,对母亲抱怨道:“到底什么事嘛,进guys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一年还没到就又来催啦?”

不知道母亲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友香又抱怨着:“哎呀,我说亲爱的母亲大人,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结果呢?我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好啦好啦,就算我说错了行不行?是啦,我是很大啦,但是……反正我不去,首相的儿子都不见!好了,就这样,我要睡了,明天还有任务,拜拜,晚安!”

第二通电话一挂,友香就赶紧关了机,她摸黑躺在床上,失眠了。相亲这种事儿她本来就有所抵触,一是因为所有做子女的惯有的矜持,二是她实在不敢恭维母亲的眼光,一想到上一个……哎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每次“接单”之前母亲总会把对方吹得天花乱坠,什么高学历啦、工作稳定啦、家教好啦、人又老实巴交啦等等,长成什么样总之是不说,虽然做母亲的也不会故意给女儿挑那些歪瓜裂枣,但是母亲永远在拿自己的经历给女儿做镜子,友香的父亲长的是高大帅气,又是赫赫有名的神探,可是结果呢?再加上友香现在走上的是父亲的道路,所以友香的母亲只想女儿以后能有一个温顿可靠的港湾,而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这样一来,觉得第一印象很重要的友香总是不能和母亲的观点碰到一起去,因为在友香眼里,母亲嘴巴里所说的那些固然很重要,但是一个人的气质往往不止这些,只有当他的样貌和他的那些经过后天的修炼所形成的内在的东西不冲突时,这样的人才会给友香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才会有交往下去的可能,可是母亲怎么就不能明白这点呢?其实友香也明白,很多像她这样的大龄女孩不是因为什么不好的原因或者过于傲气、眼光太高才嫁不出去的,而是这部分人往往都比常人要执着于某些东西,人一旦变得很执着就会忽略掉时间的流失……

友香转过脸,透过走廊里微弱的光线注视着原本放笔记本的那个位置,她的心中还有一丝迷糊,好像心里面多了点什么,让她毫不犹豫地就去拒绝了母亲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