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东君声音淡淡:“于你而言,还给她或者还给我,并无甚区别。”
谭千帆却是轻轻摇首:“区别可是大了。这帕子的主人,一瞧便是性子温柔的美人。待我将帕子还回去,美人还能柔声道谢。可我若是将帕子给了你,便只能得到小道士的冷脸冷言。到时,轻声软语,都该是小道士你来听了。”
这等轻浮至极的言语,让游东君眉峰拢起深切的沟壑。
谭千帆出声提醒道:“凡请小道士让路,今日是谭某大喜之日,莫要耽搁了良辰吉日。这帕子,我自然会亲自送上。”
游东君心中想到,谭千帆这般孟浪的言辞,若是落到宝扇耳中,定然让她觉得手足无措,心中不安。
游东君侧身,站在一旁。
见状,谭千帆得意一笑,自以为游东君无奈之下,只能让步。谭千帆正要驱马离开,便见那粉缎帕子,被明黄符咒裹挟着,从谭千帆的宽袖中飞出。游东君伸出手掌,符咒立即松开粉缎帕子,转而飞回游东君的腰间。而粉缎帕子失去控制,堪堪从空中落下,正落到游东君的掌心。
游东君沉声道:“帕子已归还,谭公子不必再费心了。”
说罢,游东君便转身离开。
周围众人,见游东君施展了这番本领,又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道袍,深觉这小道士有几分本领,忙向客栈的伙计,打听游东君的来历。伙计只知道,游东君是途径此地,在梁城落脚数日,便要离去。往日里,伙计看游东君年岁颇小,又生的眉目俊朗,不似修炼许久的道士,便以为游东君道法不精。如今看来,游东君倒是有几分真本领的。
见众人的视线,都被游东君驱符取物的一招吸引去了。骏马之上的谭千帆,心中郁郁,他脸上的喜色全然不见,一扯缰绳,便将身后的下聘队伍,远远地抛在身后。
游东君本不想使出符咒,毕竟在他看来,道术是该用在除妖降鬼上面,而不是寻常这些琐碎小事。因此,游东君一开始,便是好言好语,向谭千帆索回粉缎帕子,但谭千帆显然不想轻易归还。游东君不愿和这轻浮的郎君,过多纠缠,也下意识地不想让宝扇,和谭千帆有所往来。
毕竟宝扇性情纯粹,可不能沾染上脏污。
游东君将粉缎帕子还给宝扇,宝扇柔声道谢,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可给道长,添了麻烦。那谭家公子,可曾为难了道长?”
看到宝扇忧心忡忡的模样,游东君想起谭千帆故意为难,扯绳意图让他狼狈的画面。游东君轻轻摇首,沉声道:“未曾。”
宝扇这才眉眼舒展,唇角露出柔柔的笑意。
谭千帆下聘之事,最终未成。
郑家听闻了谭千帆下聘礼路上,还惦念着旁的女子,心中难免不愤。但想到谭家在梁城的地位,郑家只能装作不知。郑小姐不待父母劝慰,便知书达礼地表示:“谭公子多情,此事梁城皆知。但谭公子可以有许多妾室,却只能有一位妻子,女儿明白其中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