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聘之事,本如期进行。
但郑小姐刚在谭千帆面前露出真容,便见到一匹骏马,发疯似地跑进厅堂,冲撞了郑小姐。
郑小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婚事自然是不能成了。
发疯的骏马,正是谭千帆所骑的那匹。骏马在伤了郑小姐以后,便软了四肢,倒地不起了。那匹骏马是谭家的,虽是突然发疯,令人始料不及,但终归和谭家脱不了干系。谭家因为此事,向郑家做出许多让步,才堪堪了结此事。
这事本是意外,原本在梁城内,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之后,谭千帆另结亲事,但女方不是突遭意外,便是害了急症,性命垂危。这些意外,表面和谭家都无关系,自然谈不上谭家让步,行补偿之举。但这些大家闺秀,在和谭千帆定亲之前,不论身子康健,也是无病无灾。但一朝传来,和谭千帆定亲的消息,便突来横祸,气息奄奄,令人怎么能不心生疑惑。
一时间,有关谭千帆“克妻”之名,在梁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梁城其他人家,虽然想要攀附家大势大的谭家,但若是赔了女儿,婚事还没成,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本该在生辰宴后,就定下亲事的谭千帆,此时却被人当做洪水猛兽一般,刻意躲避。
谭家父母,看到模样好性情好的闺秀,刚开口唤谭千帆出来,还未表明心意,再好生打听一番,对方可有结亲的意思。原本姿态恭敬的某家夫人,便随口扯出蹩脚的理由,携着女儿,匆匆离开。
谭千帆身为谭家独子,自幼金尊玉贵地长大,平日里被宠着敬着,哪里受到过这般被人冷待,甚至嫌弃的地步。谭千帆当即拂袖而去,他转身进了熟悉的巷子。待木门打开之后,谭千帆一头扎进温暖的怀抱里,口中念叨着:“欢娘,他们都是有眼无珠的东西!竟言说我克妻,当真是无稽之谈!欢娘,你可曾相信那些谣言?”
被谭千帆称做欢娘的女子,面容姣好,身段曼妙。她轻轻抚摸着谭千帆的发丝,眼眸中是遮掩不住的爱意。欢娘温声道:“既然是谣言,我自然是不信的。”
闻言,谭千帆从欢娘怀中退出,他一把将欢娘抱起,口中说着:“对,是谣言。”
谭母看谭千帆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心中难免担忧。她在家中四处寻找谭千帆的身影,却久寻不到。最终,还是在谭千帆伺候的小厮说道:“公子他……去了小巷。”
谭母沉默不语,片刻后,她拢起眉峰问道:“每次送去的避子汤,可喝下了?”
小厮忙道:“每次都是小的亲眼看着,喝的一滴不剩。”
谭母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些。谭母重规矩,谭千帆可以胡闹,宠爱身旁的丫鬟,在小巷养外室。只要不在正室进门之前,闹出来庶子庶女,谭母都放任不管。
但欢娘模样温顺,极其听话,仿佛除了谭千帆,其余的荣华富贵,她什么都不想要谋取。可谭母对欢娘,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每次谭母见到欢娘,便觉得心情烦闷,草草叮嘱几句,便起身离开。
对于克妻之事,谭母忧心许久,才得到指点。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碰到一起,不像是平平无常的两字“克妻”,便能一言以蔽之。若是有人故意算计,意欲污了谭千帆的名声,让他无妻可娶。只是那些大户人家,都有人贴身保护,若是想使些伎俩,也无法实施。因此,此事不是人为,倒像是——撞邪。
谭母闻言,心中顿时一惊,忙追问祛除邪祟之法。那人只道,寻一个通道法的道士,将邪祟祛除,便足够了。谭母心中犯难,梁城之中,哪有道士的踪迹。
跟在谭千帆身旁的小厮,忙道,在梁城客栈之中,就有一小道士,曾当街显现过术法,绝不是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