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忙道不敢,这些是他份内之事,谈不上劳累与否。
宝扇走进芷兰殿中,当真闻到了淡雅清新的果香。殿内垂挂珠帘,有微风袭来,便能听到珠子清脆的响声。宝扇难免想到了乌蓬船中,那副羞煞人的画面,她软了声音,出声询问道:“这珠帘是……”
立即有一个模样讨喜的宫女,迎上前来:“这是陛下亲自挑选,说是寻常的纱幔俗气,配不得昭媛。”
宝扇闻言,面颊浮现一片绯红颜色。
待宝扇见过芷兰殿内的宫女太监,轻声训导了几句,便道自己喜欢安静,平日里无事,便不会宣人进内殿伺候。宫侍们虽然不解,但主子有命,他们也只有遵从的份儿。
宫侍们退到外殿,宝扇的脸颊,仍旧是那副我见犹怜的美人面,此时却半点羞涩都无。她缓缓踱步,打量着周围的摆设。无论是屏风卧榻,还是旁的物件摆设,都是极其合宝扇的心意的。宝扇心中平静,想到宫女寝宫中的古怪,不难猜测出一二。在皇宫中,对宝扇以舞姬身份,进入后宫一事心中愤愤不平的女子,定然不在少数。只不过那些女子,势必不能轻易地插手宫女寝宫。能随意掌控后宫之事的,唯有钟太后了。
自从褚伯玉的旨意传下来,宝扇便心中猜测,此事定然不是钟太后允诺,而是褚伯玉随心而为。由舞姬到昭媛,在钟太后眼中,宝扇怕是已经成了蛊惑帝王的心机女子。但若叫宝扇思量,有一个昭媛位置,或者安分守己的当个美人夫人,宝扇更愿意选择前者。即使后者更合规矩,也不会惹得钟太后不悦,到时宝扇亦可以徐徐图之。可宝扇想要的,从来不是温顺地做一个地位卑微的妃嫔。若是做一个末等的妃子,那和在教坊司中又有什么区别,都是可以随意欺负的存在。至于位分,自然是越高越好。但宝扇心中清楚,昭媛已经是褚伯玉能给的最高位子。
后宫中唯有宝扇一人,她便不再纠结位分一事。毕竟,褚伯玉能为宝扇打破约定俗成的规矩,违背钟太后的心意,已经是极好的发展了。
既能有第一次,第二、第三次自然不会久远。
而宝扇此时,并不想战战兢兢地去讨好钟太后。成功与否倒是另说,若让褚伯玉得知,他宁愿违背钟太后心意,也要彰显宠爱的人,转身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此事定然让褚伯玉心中不喜。
宝扇只需扮演好一个,沉醉褚伯玉的宠爱中的柔弱女子,便已经足够。
明月初上,宝扇便在宫女的伺候下,身披薄纱,走到了氤氲着白茫茫水气的汤池中。东西两侧,各有一金色龙首,口中含圆珠,有汩汩热水从中滑出。台阶是白玉铺就,宝扇赤着足走在上面,只觉得温润滑腻。宝扇半褪薄纱,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周围伺候的宫女皆面上一红。宫女们走上前去,接过薄纱。
纤细柔弱的腿弯,逐渐被暖融的水覆盖,宝扇整个人都没入汤池中。宫女们拿出鲜花花瓣,朝着汤池中洒去。娇柔艳丽的花瓣,轻轻地漂浮在宝扇周围,遮掩住了旖旎景色。宫女半坐在白玉台阶上,一手轻握住宝扇如瀑般的青丝,另外一只手涂抹着芬芳的香膏。
汤池寂静,只听得到龙首汩汩流淌热水的声音,水流落到汤池中,泛起一阵阵细微的涟漪。热气蒸腾,将宝扇如玉般的肌肤,熏染成薄红颜色。她微张着唇瓣,晶莹圆润的水珠,便顺着曼妙的轮廓,缓缓流淌下。见宝扇身子柔弱,说话轻声细语的,宫女不禁多言语了几句。
“兰昭媛这般美貌柔弱,陛下定然会很欢喜。”
因为浸泡在暖融的汤池中,宝扇的身子娇弱无力,只能虚虚地依偎在玉壁上,她一开口,便是酥麻绵软的声音。
“陛下……当真会喜欢……”
宫女忙点头称是,这般模样柔美的女子,饶是女子见了,也要面红耳赤。更何况,褚伯玉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从未沾染过女色。褚伯玉若是见了宝扇,定是要把持不住,肆意妄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