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柔弱,定然是不能反抗的,对不对?即使将她压倒在床榻上,宝扇也无法抗拒,因为她畏惧帝王褚伯玉,便只能嘤嘤哭泣,容纳褚伯玉的一切。
这样可以任人欺负的宝扇,纵使性子温吞如褚伯玉,难免会生出恶念。
褚伯玉被自己脑袋中的念头惊吓到,他将宝扇扶稳,便收回了掌心。
宝扇轻声解释着:“腿上并无紧要,只是有些淤青,还未散去。”
说罢,宝扇怯生生地抬起眼眸,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怕极了褚伯玉会因为她隐瞒伤势,而惩戒于她。
但褚伯玉甚少责怪宫侍,更何况面前是因为狸猫受伤的宝扇,褚伯玉本就有愧,更加不会出声责备。他只吩咐宫侍,将上好的药膏,送到宝扇处,万不可让宝扇留下疤痕。
那样光洁如玉的肌肤,怎么能留下瑕疵呢。
这次,宫侍在给宝扇送来伤药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态度恭敬地向宝扇嘘寒问暖。毕竟能让褚伯玉两次提及的女子,日后定然不是舞姬这么简单。宝扇糯声一一回答,这般柔弱的模样,让宫侍眼眸轻闪,心道怪不得褚伯玉对宝扇如此在意,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若他身子健全,也想拥入怀中,好生庇护。
宝扇只休息了半月,便回到了教坊司内,她腿上的淤青消失殆尽,再看不出她故意留下的痕迹。
乐娘本还在担心,宝扇长久未练习舞蹈,可否会赶不上教坊司的进度。但当乐娘看到,宝扇身姿窈窕,脚步蹁跹时,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
因在御前献舞,依照宫中规矩,宝扇便可以在皇宫内自由行走。于是,在教坊司的练舞结束,宝扇便去膳房,取了她事先定好的膳食,用漆木食盒装好,去寻银花。
银花见到宝扇,脸上笑意深切。一等到下值的时辰,银花便提起裙摆,脚步匆匆地奔向远处等候许久的宝扇。银花熟悉皇宫,很快便寻到了一处亭阁。两人坐在栏杆处,看着从漆木食盒中取出的膳食。
荷叶粉蒸肉,冬笋玉兰片,并一碟酥脆掉渣的胡饼,两碗浓稠的粳米粥。
银花眼眸微亮,抱着宝扇轻呼道:“都是我爱吃的!果真待我最好的,只有宝扇你了。”
宝扇柔声道:“快些吃罢,莫要凉了。”
因为银花的饭量大,宝扇便特意叮嘱膳房多做些,自然拿出的银钱也是双倍。宝扇只用了一碗粳米粥,几筷饭菜,便堪堪收起竹筷。
半晌后,看着被吃光的饭菜,宝扇轻声道:“可吃饱了?”
银花重重地点头。
宝扇便收好了食盒,要返回教坊司。
银花顺手从宝扇掌心接过食盒,这食盒这般大,依宝扇这般柔弱的身子,若是从这里走回教坊司,怕是连掌心都要勒红了。
银花和宝扇并肩而行,突然想起一事,原本舒展的眉眼,顿时皱紧,嘴里小声抱怨着:“那闭门思过的孙秀女,才有一月,便被解了禁令。”
宝扇眉眼淡淡,钟太后责备孙如萱,本就是因为孙如萱擅带狸猫赴宴,惊扰圣驾,而不是因为孙如萱的失误,导致宝扇这个舞姬受伤。此事思过一月,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