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气着实大,是一个成年男子十成十的蛮力。陆闻鹤眼前漆黑,耳朵轰隆作响,他跌坐在地上,感受着口中铁锈般的腥甜味道。
小世子轻呼道:“他流血了,会不会有事?”
小厮声音谄媚:“主子放心,死不了的。低贱的人,命硬的很。”
陆闻鹤听到稚嫩的童音,哄着手中的鸟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小厮转过身,警告陆闻鹤:“做下人的,不是你的东西就别碰。雀儿是主子的爱宠,哪里轮到你个下贱胚子碰。”
小厮扬长而去。
陆闻鹤眼前仍旧是一片乌黑,他却没有半分害怕。嬷嬷的谩骂,和小厮的轻贱,以及小世子哄鸟雀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交织。
本该是你的。
不是你的。
只能是你的……
陆闻鹤踉跄着身子站起身,他极其配合着陆国公断绝关系的举动,惹来了陆国公的侧目和怜悯。陆闻鹤坐上回乡下的马车,这一次离开,他便再无回来的可能。
陆闻鹤没有离开。
小世子突然生了恶疾,据说是身边的小厮手脚不干净,将有毒的花粉掺进了小世子的膳食中。陆国公痛心不止,命人乱棍打死了小厮。至于陆闻鹤,修道之人当年所说,双生子本为福昭。但双福相互争抢,则于仕途不利。若是丁点福气都无,国公府便迟早会沦为颓败之地。双生子只剩一个,陆国公定然不会让陆闻鹤再离开。
陆国公为挽回两人之间淡薄的父子关系,命人将乡下的嬷嬷接来。
他对陆闻鹤说:“有她陪伴,你也能安稳些。”
陆闻鹤面容怯懦,轻声应好。
只是陆国公未能如愿,在乡下的嬷嬷得知喜讯,多年夙愿终于成真,她换好新衣,满心欢喜地赶回国公府,却在半路上栽进臭水沟中,狼狈地死去。
陆国公心惊不止,只道更要留下陆闻鹤,不然双生子两个都无了,他的仕途,国公府的运道,该如何是好。
陆国公亲昵地抚着陆闻鹤的脑袋,想起还未给陆闻鹤取名字,乡下的土名字自然不能用了,便轻声问道:“你想起什么名字?”
陆闻鹤看着祠堂中的木牌,那日的血腥气息仿佛还未曾散去,他声音沙哑:“闻鹤。”
陆国公身子一抖,这名字……是小世子的名字,他试图让陆闻鹤换一个。陆闻鹤却不肯松口,只道:“陆闻鹤。”
都该是他的,包括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