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悄悄窥探的侍女,暼见容昭黑沉的神色时,险些吓破了胆。她抚着胸口,平稳狂跳不止的心跳声,脚步急匆匆地离开。夜色寂静,侍女走在小路上,突然停下脚步,朝着偏殿望去,看着烛光跳动下,亲昵交叠的人影,不禁面红耳赤。侍女轻唾一声,骂道:“真是个天生会勾引人的狐媚子,连那等粗鲁的汉子,都能下得去手!”
侍女自然清楚,宝扇是领了王后的命令,去勾引容昭。但当宝扇当真成了事后,侍女却又觉得,是宝扇性子放荡,与能捉猛兽的野人,做一对无媒苟合的鸳鸯,令人不齿。
王后得知容昭得了宝扇的身子,心中大喜,忙带着淳如郡主去“捉奸”。淳如郡主得知事情成了,她不必再为诺言之事担忧,脸上尽是轻松。去往偏殿的路上,淳如郡主想起刚才小睡时,梦到的俊朗面容,面颊羞红地向王后诉说着:“以后不再弄这些许诺之事,对于所嫁之人,我已经有了眉目。那人的面容,我记在心中,只需要找来上等的画师,将他的面貌画下。”
王后拉着淳如郡主的手,宽慰着她:“放心,到时将画像张贴至王土的每一寸角落,定然能找到你的意中人。”
淳如郡主轻轻颔首,心中满是憧憬。
两人在偏殿前停下,殿中的娇怯声,轻飘飘地传过来,令人心潮澎湃。领路的侍女,见状主动上前一步,将殿门打开。侍女只看到蜜色的肌肤上,滑过晶莹的汗珠,旁边如同羊脂白玉般的雪肌,让人瞧了便口干舌燥。殿门的缝隙只打开了一丈宽,侍女便与神色冷凝的容昭面面相对。
侍女只瞧见,淳如郡主亲自挑选的金丝楠木椅,朝着自己飞来。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跌倒在地面上,再也没了打开殿门的胆子。
金丝楠木椅撞到门扉,发出剧烈的响动声,令偏殿外的众人齐齐噤声。他们听见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外。半晌后,还是王后身旁的侍女,领命打开门。
容昭面容尽是寒意,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敞开着大片蜜色的胸膛。躲在他身后的,是怯生生地探出脑袋的宝扇。
她鬓发微乱,一张柔美的美人面上,尽是无边春意。
王后面容严肃,侍女见状,指着两人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
王后向侍女投去制止的眼神,脚步轻移,走上前去:“你可知道,要迎娶淳如郡主者,不能娶妻纳妾。”
容昭颔首。
王后面容稍缓,语气放轻:“这侍女心思不正,故意诱你失了分寸。让你错失郡主郎君之位,实属可惜。你捉到猛兽,为民众除去祸害,本该……只是如今境况,我只能给你几锭金银,再好生处置这不懂规矩的侍女,以作补偿。你看如何?”
分明是为王后做事,事成之后,王后仍旧要责罚自己,以平息容昭的怒气。宝扇心中发凉,但并未表露在面容上。她紧贴在容昭宽阔的脊背上,身子轻轻发颤。
容昭被惊扰的火气,随着温热身子的抚慰,逐渐有所平息。他看着对面的一行人,除了为首的王后是面容平和,其余众人,皆是严阵以待,好似唯恐自己突然生事伤人。容昭捉来猛兽,本就是为了金银,如今面对王后的补偿,他却声音冷冷:“我不要金银。”
他回首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宝扇,继续说道:“我只要宝扇,和再见那猛兽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