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谁啊?”
盼春附在她耳畔:“东南边的是淮南长公主,先帝第十二女,皇上的妹妹,极擅音律,先帝在时,爱听她弹曲儿,还曾赐下紫橨槽金碮琵琶给她。”
“跟太子妃坐一处的那个呢?”
“是杨妃,吴王和蜀王的生母。”
“杨妃?”余蓁一愣,随即小小声问:“就是前朝隋炀帝的女儿吗?”
盼春耳语:“正是。”
余蓁又看了一眼这位前朝公主、今朝贵妃,当真是雪肤玉体、容颜瑰丽、气度雍容,一点都不看不出已经是抱孙子的人,不由喃喃道:“她好美啊!”
“蓁娘!”
余蓁听到有人喊她,连忙回头,见福德公公带着几个太监拨开人群,让李治还算从容的挤到她面前,气笑:“跑哪里去玩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余蓁捏着他的袖子,抿唇笑。
“这个大个人,难不成还能叫人偷走不成?瞧咱们九郎急得汗都出来了,”旁边锦绣罗裙的贵妇人一面笑着,一面走近道:“也对,这样花朵般的娘子,换了我做男人也是要急的。”
“遂安皇姐。”
余蓁连忙:“见过遂安公主。”
“快别多礼了,都是自家人,”遂安公主拍了拍余蓁的手,对她和李治说:“你们喜事的时候,我不巧病了,怕带了晦气,且家里幼子也离不开人,就没能来亲喝一杯喜酒,见谅啊。”
二人自是皆道不曾放心上。
李治见她面容较上次见面时又多了分憔悴,又听她说家里孩子闹人,便劝道:“既是累人,就把孤那外甥交由仆妇去照顾喂养,皇姐不就松快了?”
“九郎啊九郎!”
遂安公主看着他叹道:“你也是有一儿一女在膝下的人了,怎么还像什么都不知道,说话轻飘飘的让人生气!”
遂安公主是李世民第四女,早年嫁给了陈国公窦抗的孙子窦逵,后来窦逵死了,过了几年又嫁给了千牛备身王大礼,去年刚产下独子,宝爱至极。
余蓁也说:“殿下有所不知,这养孩子,轻了怕她不知是非、不成器,重了又担忧她吃不消会难过……繁琐极了,况公主初为人母,哪里能舍下?”
“你听听,”遂安公主指着余蓁,面却是朝着李治,“这才像个话!”
又对余蓁轻笑,望着她的肚子:“你这头头是道,倒像是从前想过无数遭一样,前儿我隐约听了一耳朵,说是东宫又有喜了,莫不正是你怀上了?”
“啊……不是!”
“有喜的是个宫人,”李治代余蓁解释道:“……她家里有个妹妹,感情极好,年岁虽然差的不多,却也算是她带大的,所以话多了些,皇姐别见怪。”
“我见什么怪?我听她说话,比听你的浑言语高兴顺耳多了。”
……
庐陵长公主跟一群姐妹、侄女簪花品酒,有些烦了,便借口更衣,带着几个侍女在外慢慢走着,忽见迎头走来一位素服道人,定睛一看,正是李淳风。
不由走上前问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