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他和自己的意大利妻子离婚,抛弃家庭和孩子,跟另一个好莱坞女星共筑爱巢。
从那开始起,教父就忙起来,总是出去,没有时间接他打来的电话。
鞋店老板阿拉迪诺虽然死板,但在重视家庭方面,完全是教父所欣赏的典型的好西西里人。
为此,汤姆对处理阿拉迪诺这件烦心事稍微有些上心,也因此发现了问题。
这件事本该很早就解决了,但最近却出现了意外棘手的部分。
说到底这是一件法律层面无话可说,道德方面,也只能痛斥对方手段不光明、追求迫切的未遂事件,还谈不上动用暴力威慑。
可是……
桑尼抖动着双膝,有些焦躁地踢开桌子,他吸咬了一口雪茄:“你的意思是,那个狗屎的议员的儿子不愿意放弃这个姑娘?”
他补充了句,“死也不愿意?”
说完,来找他出去吃饭消遣的桑尼把这根烟塞回去,咬在嘴里,没有点燃。
因为这里是会议室,有很多文件。
汤姆·黑根点头,对此略显无奈的神色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做事谨慎,有时候称得上是保守,说实话汤姆也不明白这个议员的儿子是怎么了,也许这人是活腻了,也许是底下的器官塞到了脑子里,这幼稚的、不明智的反扑给柯里昂家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也称不上大。
橄榄油生意上多了一道小土堆似的绊子。
汤姆·黑根很谨慎,他必须弄清楚这个扎卡里这么做的原因,有可能是没脑子……
但如果背后有别的保护伞借机在做什么事,也不好说。
重要的是,教父承诺鞋店老板阿拉迪诺的事情,没有很快落到实处。
这是不应该的。
再小的疏漏,再不起眼的敌人,都应该放到眼球里仔细看,连细微的硌着的痛感也不能忽略。
“让那个姑娘赶快找到一个好归宿,嫁给一个英俊勤劳的西西里男人,别让她像块吊在肉铺里的嫩牛肉似的。要是她结婚了,那议员的狗儿子还不合时宜地想着她,那就让他知道街上真正的流浪狗该过什么样的日子。这样的做法还不足够吗?”桑尼皱着脸,几乎要做出一个鬼脸。
出人意料的,汤姆沉默了。
他不确定地说,“……那姑娘才十七岁,似乎还在上学。”
“那就去拆了那个扎卡里的肋骨,再给他安上去,这样他就明白了。”桑尼显然没有耐心,他不觉得这事背后有什么阴谋,也并不把这个小小议员的儿子放在眼里。柯里昂家族有无数的人情,数不尽的生意,在关系网背后就缀着一张张选票——这是竞选议员梦寐以求的东西,每逢婚宴节庆,这些议员少不了送礼的环节。
与其说桑尼·柯里昂没有把扎卡里放进眼里,倒不如说扎卡里的举动,才是真正没有把柯里昂家族放进眼里。
一开始,扎卡里得到了一个电话,一个温和的问候,没有受到任何残暴的报复。
他是个投机的年轻人,有几分英俊,甚至参过军当过指挥官,显然前途无量。
甚至在柯里昂家族的进口橄榄油生意里帮过一手,只是有着精英式的自大和傲慢。
维托·唐·柯里昂特意嘱咐,这是个可以对话的人,不要找那些见了血就兴奋的手下去沟通,要选个懂得电话礼仪的人好好谈。
柯里昂手下的人没有大喊大叫,喊打喊杀,他们派出的人首先谈的是生意:“你放弃出格的行为,向那个可怜的鞋店姑娘道歉,发誓不再骚扰她,我们的家族依旧视你的父亲为合作伙伴,我们的生意和友情都会更加长久,怎么样?你可以去找任何合你心意的姑娘,我们会为你连线。”扎卡里在电话里声音紧绷,十分配合,甚至是笑着答应了。
但很快,底下的人就发现扎卡里的阳奉阴违,背地里的不死心,以及破坏了这仅有的外表的卑鄙行为。
但他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做,也许是心存太多的侥幸。
汤姆很清楚一件事,谨慎、克制而有分寸地使用暴力才叫威胁,那么现在,他不得不顺便解决这件可能影响教父声誉的一件小事,不得不威胁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叫扎卡里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