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给报销的。

合同一式两份，保安一份交给他，再把钱夹在另一份合同里折成一捆，用橡皮筋缠上放入角落的黑色木箱里，顺势从木箱侧面拿出个薄薄的信封。

“你的门禁卡和房门钥匙。”保安说道，“你的房间是二楼的2106，上楼梯右拐第一间就是。无论如何，请牢记并遵守合同上的五条规则。”

琴酒点点头，转身走出警卫室。

穿过大门与公寓中间不算宽阔的空地，琴酒踏上唯一一个楼梯口。

楼梯间狭窄，白炽灯的冷光均匀洒在每一个角落，以确保不会出现阴影。

但琴酒进来后，他的身后就不可避免地拉出一道影子。那影子长得过分，扭曲成细瘦的人形躯干，无端令人想到荒野上枯死的树木们张牙舞爪的黑影。

琴酒的余光瞥见自己的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原本平滑的边沿撑起几根突触，怪异地扭动。

当他转头细看时，这些景象又消失了，好像刚刚看到的只是他的错觉。

是错觉吗？

琴酒回身继续走，若无其事地放松身体，后颈的寒毛却一直没下去。

他感觉有人在跟着他。虽然楼梯间狭窄到无法让两个成年男子并行，而周围也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呼吸声和心跳声。但他就是有种没来由的预感——有人在跟着他。

不，那可能并不是人。

琴酒没有回头，也没有慌张害怕地加快脚步。恰恰相反，他还放慢了上楼的速度，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在即将走出楼梯间时，他突然一个滑步靠到了楼梯扶手上——不夸张地说，这一秒钟里，他清晰感受到了来自整个楼梯间所有东西的“吓了一跳”的情绪。

白炽灯晃了晃，台阶抖了抖，扶手也跟着一矮，仿佛不堪忍受他的重量，有一瞬间居然凹陷下去，但下一秒立马又弹了回来。

仓鼠：不愧是我的宿主，居然能把鬼吓一跳。

琴酒假装不知道自己吓到了鬼，背靠栏杆，手臂搭着扶手，“咔嚓”给自己自拍了一张。

闪光灯那个亮啊，那个响啊，跟天打雷劈似的，整个楼梯间又是一哆嗦。

拍完照，琴酒潇洒站回原地。他点开自拍照并放大，首先看到帅气逼人的自己，其次是背后一团没来得及闪避的阴影。

它半个身体完全融进自己投在墙面上的影子，另外半个则是像树枝分杈一样延伸出来，探头探脑的，仿佛在窥视什么。

果然有东西。

琴酒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正要退出照片，却不小心滑到放大后的照片的另一端，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张大受震撼的脸。

当他看清那张脸时，他沉默了。

茶色短发，紫罗兰色眼睛，黝黑的皮肤遮不住五官的精致——是安室透。

与此同时，安室透站在下一段台阶，仰头看着琴酒睿智的后脑勺，内心充满迷惑。

安室透：来怪谈公寓直播间摆pose耍帅自拍，这人有点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长在胆子里还是长在脑子里。

琴酒：人的一辈子很短，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