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坂小昌根本不管琴酒的想法,一脚踢开座椅,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什么烂晚宴,我不吃了!”
“咔!”
机关启动的声音轻而快,赤坂小昌刚离开餐桌没几步,一把半米多长的斧头便从天而降,将他砸倒在地,拦腰斩断。
斧头嵌进地板的动静混着骨肉被切开的闷响,让人耳朵一麻。喷溅的鲜血洇进地板细腻的木纹,赤坂小昌随即凄惨地哀嚎起来,手扭曲地伸向前方,去抓离他最近的家庭主妇的脚。
“啊!”
家庭主妇尖叫着跳到椅子上,捂着嘴呜呜哭泣。
琴酒三人反应不大,只是皱了皱眉。
管家则举起怀表,用一种扬眉吐气的语调说:“主人赐予的怀表从不出错!而你,先生,你的故事着实编得很蹩脚。”
断成两截的赤坂小昌躺在血泊里,被痛苦耗尽最后一丝气力,睁着眼睛死去——死不瞑目。
他倒下的位置突然裂开,两节尸块滑进底下的空洞。
琴酒看了一眼,里面黑得出奇,也深得可怕,不知道通向哪里。
尸体没了,血渍还在,沿着木纹流动蔓延。
家庭主妇不敢下椅子,只能保持着别扭的蹲姿,在管家鼓励的视线中做自我介绍。
她叫长泽丽,是全职主妇,孩子出生后不久老公出轨,她气不过,故意用老公的手机把小三约到家里,杀死她后又.毒.杀老公。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长泽丽怯怯弱弱地说,弯曲的脖颈像一截即将崩断的绳索,“是因为听说这里是有进无出的凶宅,我不敢自杀,就只能到这儿寻死。”
怀表判定她没有说谎。
上班族颤抖着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权衡什么,过了几分钟才开讲。
“我叫鹤田冲,在某互联网公司任职。我们部门的上司奉行业绩至上原则,对我们非常严格,平时开会业绩不达标,他对我们就非打即骂,有时如果有人业绩太难看,他还会让那个人扇自己耳光,扇到脸肿,嘴唇裂开才能停,还录下视频发到全公司职员的邮箱里。”
他又喝了口酒:“我是被录视频的人的一员。”
“昨天晚上应酬结束,上司喝醉了,让我开车送他回家。我……我突然想起他平时对我的欺压,就在中途把他放到地上,开车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之后,我、我开车慌不择路地逃离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到古宅附近。我不敢回家,知道古宅是鬼宅,平常没什么人来,所以就想……想在这里躲几天。”
“……我说完了。”
他哆嗦着将红酒一饮而尽。
不久前,鹤田冲跟赤坂小昌有相同的想法,都觉得怀表根本无法判定真话假话,毕竟琴酒三人那一眼假的故事它都判定成真,他们把故事编得真实一点,肯定也能糊弄过去。
但是赤坂小昌的死打碎了他的侥幸心理,他宁愿在晚宴结束后去自首,也不想成为第二个死在斧头下,或者别的什么工具下的人。
所以他和家庭主妇一样,说了真话。
怀表表盖弹开,判定为真。
管家合上表盖,似乎又找回身在主场的自信,叉着手笑眯眯道:
“好的。很高兴第一轮环节结束后,我还能看到五位客人平安地坐在餐桌旁,距离晚餐正式开始更进一步。下一个环节很简单,五位只要有任意一个人回答出我的问题,就算全员通过。”
琴酒吐出瓜子壳:“回答问题的规则是什么?有没有提示?”
管家看向他,笑脸变成了冷脸:“每人有三次发言机会,前两次可以向我提问,第三次若回答错误则直接出局。由于只有一个问题,所以提示也只有一条。”
说完,他也不搭理琴酒,径自询问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
赤井秀一第一个摇头,木之本桃矢紧随其后。长泽丽和鹤田冲观察风向,见他们摇头,也跟着沉默。
琴酒继续嗑瓜子,肩上的仓鼠与他动作同步。
管家满意点头:“现在我来公布问题:已知赤坂小昌先生说了谎话,但其中包含着真实部分,请问他的故事原貌是什么?”
“提示是——不必有任何顾虑,往和他的讲述最极端的方向去揣测。”
这话一出,桌上的五人都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