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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一噎,羞愧得无地自容。这下他再不秦王绕柱走了。
“大哥!”
被当成柱子的谢瑶用力一扯谢台的袖子。
谢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收回自己的失言。他绷着脸皮,还要再死鸭子嘴硬几句:“怎么,我说错了么?”
“大哥少说两句!”
谢瑶从来不怪大哥二哥不拦着父亲罚她,尤其是二哥。
她二哥以前曾趁着父亲上朝的功夫,逃学半日去与友人骑马踏青,结果回来时被父亲抓了个现行。
暴怒的父亲当即让下人把二哥给绑了,接着把二哥的小厮与伴童都给叫上前来。
“我之所以让你们衣食无忧的被养着,就是为了让你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结果呢?”
小厮与伴童都吓得面无人色,两人的脑袋此起彼伏地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种声音渐渐变得沉闷而湿润,因为两人的额上都给磕出血来了。
“你们一个劝不住公子,一个没拦住公子。你说我养你们,是不是比养只鹦鹉、养条狗还要没用?”
谢瑶还记得那日蝉鸣声声,连绵起伏、无止无休,就像是燃烧生命只为发出嚎叫。
那个伴童和那个小厮也在嚎叫。区别只在于蝉鸣不停,而那个伴童的嚎叫很快就停止了。那个小厮也没比伴童撑得久上多少。
他们都被打死了。
就在与他们一起长大的谢池面前。就在始终嚎哭着为他们求情的谢池面前。被活活打死了。
在那之后,她的二哥大病一场。病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违抗过父亲,也从不让新来的伴童与新被派到他身边的小厮为难。
谢瑶当年还小,还不懂“死”是什么。她只是不懂那两个小哥哥怎么一直趴在地上不起身。
等她理解了“死”是什么,她也就理解了二哥对父亲的恐惧。
所以她不会怪二哥。
“二哥,莫哭。”
谢瑶抓着谢池的裤腿晃了晃,她那掉着泪的哭包二哥便双手抱起她来,让她伏在自己胸口,他把头埋在她发间啜泣。
谢瑶回抱住二哥,细声细气道:“父亲这些年的脾气是愈发古怪了,我留在谢府也未必就能安稳下去。我去姑姑那里,姑姑必定不会薄待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