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之上,是永无边际的天。
四方城般的皇宫高墙内,所有人唯一能看见的也只有这一片天。空旷的殿前一览无遗,凉风无遮无挡地直面袭来。
萧桓身为一国储君,此时被晾在琼台殿外的处境与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并无二致。这样的羞辱看似无意,却又实在是狠,
“太子殿下,您…”
“不用担心,孤受得住。”
善解人意之人,果真连旁人的心思也看得出来。
“待会进去之后,少说多看,少吃少动。若有人为难于你,切莫与人争执。忍一时风平浪静,旁人若是觉得无趣便会放弃。”
“我省得,万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更不会给您招祸事。”
萧桓欲言又止,目光中的悲悯更甚。
“是孤连累你了。”
又说这样的话。
禇容活了两世,什么人没见过,善的恶的奸的狡的。虽说人无完人,不可以善恶简单分之。但她真的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纯粹的善人,两辈子加起来这位太子殿下算是头一个。
这样的善太过完美,和他的长相的一样。越是不染尘世的美好,越是让人觉得不太真实,和他的人一样。
越国皇宫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不仅能养出他这样悲天悯人的储君,还能将清阳郡主的性子养得那般清高娇弱且不谙世事。
所有人全部入殿之后不久,殿内传来“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的”高呼。呼声停后一会,有太监出来相请。
二人进去,上前行礼。
最上座坐的是凉景帝,威严有须气势凌天。他旁边是顾皇后,面容温婉雍容华贵,坐在顾皇后下首的是清阳郡主。
清阳郡主之受宠,凉国上下皆知。
她和萧桓一进来,清阳郡主面色惨白了好几分。
这个丑女莫说是占着太子妃的名分,便是同太子殿下站在一起,那都是对太子殿下最大的污辱,可恨的是今日之后这个丑女越国太子妃的身份再无人敢质疑。
她神情哀怨,目光幽幽地盯着禇容。
恍惚中她莫名生出一种错觉,她不应该在这里,那个丑女也不应该在那里,她们…似乎站错了位置。
景帝客套询问萧桓一路行来可好,身体可有不适,是否吃住习惯等问题。萧桓也一一答了,好听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男人问男人,女人问女人。
顾皇后自禇容一进殿,委实被她脸上的褐斑惊住,再仔细一看却也不觉得丑到不堪入目。“本宫瞧着太子妃好生面善,不知是哪里人氏?”
禇容又自报家门,说了姓名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