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摇摆在于戚宣来往交锋的过程中时有出现,在今晚,戚宣搂住他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池谨无法判断自己对戚宣的故意靠近是不是将自己都蒙蔽了,痛苦地搓了一把脸,躺进了蓄满热水的浴缸里。
十九年前,z市曾经有一起呼吸机故障致病人死亡的医疗事故,当时一度引发了极高的社会关注度,但于当时年纪尚小的池谨而言,那些正义的声讨和街头巷尾的议论都与他没什么太大关系。
池谨生活在一个经济条件中等、家庭氛围轻松和谐的普通家庭,读书成绩名列前茅,在学校非常受同学欢迎,有许多的朋友,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喝掉他不喜欢然而妈妈强制要求的一瓶鲜牛奶。
然而在医疗事故发生后不久的一天,那一天池谨印象深刻,是一个秋高气爽的秋日傍晚,他放学回到家里,看到楼下停着警车,自己家的家门大开,门口有许多人在围观。
根红苗正的三好学生对警察一向心存敬畏、尊重,池谨还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胸口的红领巾,然后看到他尊敬的警察叔叔带走了他的妈妈。
池谨这个时候才将一些偶然听见的传闻与自己的妈妈联系在一起。
再之后的记忆是混沌的,妈妈再也没回来,爸爸日日在外奔波游走,他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因为门口经常会有恶作剧一般的恶臭的垃圾、小动物的尸体或者声讨的大字报,他在学校不再受到欢迎,被称作“坏人的小孩”,曾经挂在学校荣誉墙上的照片被划烂了。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池谨感觉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几个月,反正天气慢慢变得非常冷,他再也没有去学校,爸爸给他办理了转学手续,被一位来家里做过几次客的舅舅接到了非常偏僻的农村去。
回忆到这里,手机响了,打断了池谨混混沌沌的思绪。
电话是苏葭打来的,在这么晚的时间打来,明显是有事情找池谨,可电话打通,苏葭又开始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其他,先问他缺不缺什么生活必需品,又问他要不要喝自己煲的汤,典型的心虚样子。
“姐。”池谨耐心回答了苏葭几个问题之后,终于打断苏葭的话,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微微停顿,又问:“是……和我爸妈有关系?”
对话对面苏葭卡了一下壳,而后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才说:“是这样,豆豆,我奶奶说最近有城里人去老家那边,好像是在打听你的事。”
她声音低下去,但透着很明显地担忧:“我问你,这么多年不肯回来,今年又突然跑回来到oon工作,是不是还想追查当年姑姑的事情?”
池谨没有回答苏葭的话,他泡在尚且温热的水中,却觉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