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漾起近乎恍惚的微笑,萨菲罗斯缓缓张开手臂:“然后我们一起去约束之地吧,母亲。”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笑着说,“我们可以一起从人类手里夺回这个星球。”
萨菲罗斯倾听着回应,仿佛等着夸奖。丝绸般平滑的声音微微低沉下去。
“以母亲优秀的能力和知识,这个星球本来就是母亲的所属物。”
对着尸体自言自语的声音在荧光昏暗的魔晄炉里回荡。
“但是那些卑鄙的人类……”萨菲罗斯顿了一下,这才缓缓继续道,“那些一无是处的人类,从母亲的手里夺走了这一切。”
钢格栅板在脚下发出空洞冰冷的轻响,老旧的魔晄炉的内部又深又暗,绿色的荧光沿着墙壁向上攀爬,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身影,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厚重的金属门被一刀切开,门背后的平台下方是涌动的魔晄,和平台相连的管道如同桥梁,通向矗立在尽头的密封舱。
“但是不要悲伤,母亲。”萨菲罗斯温柔地说,“我会全部夺回来。”
他抬起手,仿佛想要隔着冰冷的玻璃抚摸那具女尸,将浸泡在蓝色溶液里的身影拥入怀中。他的神情充满渴望,似乎已经全然忘记自己的左手里还提着染血的长刀,也听不见陷落火海的村庄燃烧的悲鸣。
魔晄炉内部寂静冰冷,绿色的荧光渗入黑暗,朦胧似潮湿雨天寒冷的雾气。
“……母亲。”
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她曾经见过很多次。
在燃烧的废墟中,在晃动的车厢里,在阳光朦胧的窗边,在雪花纷飞的黑夜里。
当她注视着那个背影时,胸口总是会闷得难以呼吸,就像在陆地上溺水的人一样,心脏总是会被莫名的情绪束缚揪紧。
在仍是陌生人的时候,在两人相熟之后。在人群中的时候,不在人群中的时候。当天气很好,当天气不好。当他知道她在看着他的时候,当他不知道的时候——
那个已然疯掉的背影,她曾经注视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