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时,岁月日刻之用;明,日月交辉之光。史官春秋笔法,寥寥数笔写完先帝一生六十余载,给民间野史留下了更大的发辉空间。
身为皇室中人,张玉凉和篷歌在宫里为先帝守孝三月,直到四月开春才回到府中。在此期间,程澹和扶子缘连着吃了太子登基、诸皇子不臣、公主与太妃勾结等等系列大瓜,吃得红光满面,生生胖了十斤,与形容憔悴的张玉凉和篷歌形成鲜明对比。
下马车时,张玉凉一个趔趄,饿得直接摔进了程澹怀里,倒是篷歌还精神一些。
他不是趁机占便宜,是真的饿。这三个月来,他每天吃的都是清汤寡水,不仅不见荤腥,量也少。别的皇子公主会偷偷让人送饭过来,或是在袖子里藏一些小点心充饥,就他和篷歌最实诚,硬是饿足了三个月,体重创历史新低。
程澹揽着张玉凉,也感觉他瘦了很多,骨头硬得硌人。
他是最重仪容的,平时就算不出门也要做到衣冠整齐,今天却是蓬头垢面,连最喜欢的翡翠发钗都不戴了,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的。
程澹摸摸他的头发,也不嫌弃他头油了,笑道:“赶紧进去吧,我让人烧了热水,明月高楼的饭菜也送了过来,你们洗个澡收拾收拾,咱们一起吃饭。”
“吃了三个月明月高楼的菜,你都不腻吗?”篷歌微笑着整了整鬓角。
“不腻啊,明月高楼每天的菜单都不同,连着三个月我就没吃过重复的菜色。”程澹兴致勃勃地说,说完还举了好几个例子,将明月高楼的饭菜好好夸了一遍。
张玉凉看着他,三个月时间酝酿的思念化为眼里一抹笑意,温温柔柔地落在他身上。
“明月高楼也是五皇叔的产业,开得很早,小时候我和四哥、子缘还偷偷去那里吃过饭。”听着程澹的诉说,张玉凉也从记忆里找出了一些关于明月高楼的片段,“那里的厨子以前是父皇的翰林,当了几年官觉得太拘束,便辞官和五皇叔一起开了明月高楼,五皇叔出钱,他出力。那人游学时搜集了许多各地的菜谱,辞官后更是潜心研究厨艺,被称为行走的菜谱。正因有这些菜谱,你才能连续三个月吃到不重复的饭菜。”
“这么厉害?”程澹惊叹道,转而又遗憾地摇头,“不过厉害是厉害,但菜谱多也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我吃不到我想吃的某一道菜。我觉得明月高楼做的蕈菇鸡丝面最好吃,可惜我只吃过一次,后面就都是别的菜了。”
张玉凉眼睛一亮:“真巧,我最喜欢的也是这道菜,哪日等菜谱做完一轮,我们再一同到明月高楼吃吧。”
程澹用力点头。
篷歌笑吟吟地看着开始数日子的两人:“我不会做蕈菇鸡丝面,但我会用蕈菇熬汤,味道也很鲜美,晚上我做给你们吃好不好?”
程澹和张玉凉异口同声道:“好!”
从前庭走进室内,张玉凉与篷歌各自回屋沐浴,程澹也回了房间,把自己整理的这段时间的吃瓜集合拿出来,准备当做素材交给张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