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恭维了几句,引着沈璁往舞厅里走。
百乐门的舞台上歌舞正酣,舞池里也有不少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但他们都不是这片欢场的主角。
所有人的目光或有意,或无意,都会瞄向舞池附近的吧台边。
毕竟,在上海滩的风月场里,有裴筱在的地方,才是目光的焦点。
他好像天生就会发光。
一群衣着体面,非富即贵的纨绔中间,他捏着手中的竹扇,浅浅地笑着,看似漫不经心地扭腰偏头,像一只灵巧的猫咪,躲开了那只想要环过他腰间卡油的咸猪手。
旁边意外得到“垂青”的男人喜出望外,急不可耐地凑上前去,贪婪地嗅闻着裴筱颈项间淡淡的香水味道。
他不会知道自己只是裴筱躲开另一个男人的挡箭牌,只觉得这一点甜头根本不够。
裴筱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抬抬手便勾起身边每一个人最本能的欲望,让他们无法自控地靠近,永远不知餍足。
他们不止想要肢体的接触,还想要拥抱,接吻,直至完全的占有。
就在愚蠢的男人被引诱着上前,以为可以一亲芳泽时,“哗”地一下,裴筱手中的竹扇展开,挡在了两人中间。
他还是浅浅地笑着,隔着那柄竹扇,眼尾缓缓扫过面前贪婪的男人。
这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像是一计安抚的良药,毫无道理地就抚平了男人心头升起的不满;又像那根拉着风筝的,细细的线,轻轻牵扯着男人心底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