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时景宽恕、怜悯自己,步履轻盈地重新上路,不焦虑过去、不压抑自我,未来每天都坚定快乐。”

高铁提示进站的语音响起。

时景心脏的一角脆弱得险些融化,若非肩上已经扛了军人肩章,他真想不顾一切坐上回程的火车。

竭力按捺住如野草般蔓延疯长的念头,他挤在喧嚣的人流里下车,一刻不停拨通余葵的手机号。

那边隔了很久才接起来,她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背景真吵,进站了么?”

时景点头。

后知后觉她看不见,又低低“嗯”一声。

“日记也看完了吧。”

“看完了。”

余葵从枕头上起身,四顾环视空荡的客厅,吸了吸鼻子,“这样,就是填满的了吧?你现在知道了,你在或不在,都从来没有缺席过我人生的任何重要时刻。”

时景恍然意识到:

这是一句隔着时空的回复。

余葵回应的,是回京第二天,他背着她走过斑马路口时的茫然自问。

她羞怯含蓄,却仍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告诉他——

无论分开的六年是长是短,他在她心里,因而从未缺席。

长沙又落了场春雨,今年雨量似乎格外丰沛,恰到好处的汽车鸣笛,恰如其分的熙来攘往,球鞋避开水洼,再抬头时,恰好透过薄纱般的雾幕,入眼满街鲜嫩醉人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