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们都长得挺不错,围着钱程揉肩的揉肩,敲背的敲背,斟茶的斟茶,钱程享用了好一会儿,这才懒懒地让她们都散去了。傍晚的时候,方泽终于回来了,脸色好看了许多,只是依然不太吭声。
钱程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没离开?要走就快走吧,趁着现在他们要用到我,他们不敢对你痛下杀手。”方泽的神情复杂,半晌才说:“大人,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的职责就是护卫你,我相信你的心里一定装着大乾,装着陛下。”钱程瞠目看着这个死脑筋的狱卒,赌气地甩手说:“好,随便你吧,你想找死我也没有办法。”
接下来两天,钱程过得甚是惬意,乌孙的饮食虽然和大乾大相径庭,不过有几样还是很对她的胃口,尤其是烤肉,他们烤的羊肉放了特制的调料,色泽金黄,肉香扑鼻,一口咬下去,又酥又嫩,简直把她的谗虫彻底勾了出来,一顿能吃一大盆。平时没事的时候,只要那个叫乌桑的女孩陪在身边,钱程也可以在毡房附近走动,甚至可以骑马在附近蹓跶。
草原的天空仿佛特别高,特别蓝,流云在上面行走,幻化无常;这片草原仿佛是风水宝地,在这严冬仿佛也没有枯黄,天气也并没有象别处一样酷寒,时常可以看到一群群的士兵和战马呼喊着策马而过,钱程觉得自己的胸怀都开阔了起来。
离他们的毡房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穿过,附近经常有妇女们边干活边嬉闹,偶尔还可以听见清脆的歌声,钱程躺在草地上,咬着草管,听着歌声,浑然忘了自己是个阶下囚。
“大人,你们大乾的男人是不是都象你一样细皮嫩肉的?”乌桑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钱程摇摇头,脑中掠过了裴子余的身影。
“我们大乾也有很多勇士,只怕你们的左大将也是打不过的。”乌桑一脸的不信:“我们将军说了,你们就是仗着人多,一个个打,你们才不是我们的对手。”
钱程翘着脚,笑嘻嘻地说:“你们的将军就会吹牛,要不是我患了离魂之症,把前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你们将军必然是我的手下败将。”
乌桑咯咯地笑了起来,轻快地说:“大人,你才在吹牛吧?”眼前这个小女孩哪里会知道,这话钱程倒是一点儿都没吹牛,要是她那阴险狠毒的前任对付那鲁莽的左大将,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远处有个姑娘唱起了乌孙的情歌,声音嘹亮高亢,十分动人,钱程痴痴地听了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把嘴里的草管取了下来,冲着乌桑笑了笑:“我也会唱歌,你听我唱一首。”那笑容干净清透,看的乌桑心儿扑通通地跳了起来,小脸儿都有点泛红,嗫嚅着说:“大人,那唱歌的是我们昆莫的妃子,我们乌孙的金嗓子……”
钱程不以为意,伸手摸了一把乌桑的脸蛋,调笑说:“什么金嗓子,我怎么觉得还是我们乌桑的声音好听。”
说着,她扬起了手里的草管,唱起歌来。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呦,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呦嗬。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呦,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呦嗬!……钱程的声音清越,歌词直白动人,仿佛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在半空中飘荡着,听得乌桑都有些呆了,半晌才忽然发现邬赫逖正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不由得慌乱地行礼说:“昆莫你来了……”
☆、58晋江独发
邬赫逖默不作声地走到他们面前,那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钱程,淡淡地说:“没想到大乾的吏部尚书居然也会唱我们这里的歌。”
钱程想卖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结果跳起不够高,差点没把腰闪了。她狼狈地扶着腰,一手撑着地尴尬地站了起来:“昆莫,我的歌声怎么样?和你家的金嗓子可以拼一拼不?”
邬赫逖的神色有点古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钱大人请到我的大帐里去,我们有事情要商量。”
“昆莫莫不是有什么好事情找我?赏赐我金银,还是赏赐我牛羊来着?”钱程笑嘻嘻地说。
邬赫逖瞥了她一眼,大步往自己的大帐走去,钱程朝着身旁张大了嘴巴的乌桑挤了挤眼,一溜儿小跑跟了过去。
大帐里有好几个人,翁归逖也在,还有几个乌孙人,都是文臣的装扮,看起来比翁归逖文雅了些许。
邬赫逖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笑着说:“诸位,这是来自大乾的吏部尚书钱程钱大人,都宿,你把大乾密探和右将军的密函都和大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