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她抓了抓头,表情颓丧。换做过去,她对霍克勤主动的贴近绝对是欣喜得无以复加,如今却觉得害怕,一方面是生理的,一方面是心理的。她不喜欢这样,却无法阻止自己产生的反应。讨厌、讨厌、讨厌……
霍克勤大概也是清楚这一点,才始终不肯轻易点头放她出院。
现在,他对自己又是什么看法?
唐左琳掬水洗脸,看向镜子里有些残败的自己。外伤愈合还需要点时间,内心的伤,她有自信总有一天可以抚平,问题是他实在太捉摸不定,她分辨不清他对她的好究竟算不算是一种赎罪,只是那种长久以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屏障好似不见了,他开始放任她的亲近,同时也愿意主动碰触自己,偏偏……什么都不说……
「讨厌的男人……讨厌!讨厌!」她骂了一会儿,骂得脸红。分明喜欢得要死,口是心非……
她平复自己躁动的心绪,走出厕所,看见霍克勤正站在房间的大窗外,他健壮有型的身躯包覆在合身剪裁的西装底下,那宽阔厚实的背影始终给她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因为他就是靠这一副强悍的躯体保护她。
时近黄昏,橘黄色的光反射在他那墨黑色的西装布料下,使他周身彷佛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雾。唐左琳看得怔了,直到他转过身来,那一双沉静如潭的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她。
他从来不曾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这种柔和缱绻的、近乎要让人落泪的目光。
唐左琳心跳不自觉快了,呼吸也变得沉重,她忽然觉得……她不在乎了,只要这个男人愿意留在这里,看着她,不管是为了什么缘故都不要紧,因为……太喜欢了啊……
她知道,如果真的为了他好,她该放手让他自由选择来去,可她毕竟还是唐家人,骨子里仍然带着算计与自私,她舍不得他走,喜欢得没办法去不看见他,如果事情是因她遭受绑架而改变,那她心甘情愿,再承接一次、两次……甚至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