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主动说给万岁爷按头,这是犯上,是勾引,太皇太后若是知道了,不杖责,也得斥责她。
顾问行看出了她的顾虑,低声道:“你就照着洒家的话说吧,洒家不会害你。倘若太皇太后问你,你是不是想做万岁爷身边的人,你什么都不要说,低着头沉默就行。”
玛琭立马说:“我不想。”
“想不想,都由不得你。你要想的是如何保着自己的小命,而不是年满二十五岁出宫。”
玛琭沉默了一会儿,连声问道:“想做万岁爷身边的人,就能保着小命?一个宫女有非分之想,老祖宗不会生气吗?万一乾清宫里有老祖宗的耳目,不就露馅了?”
“其他人不能有这个非分之想,你可以。”这还是个小姑娘呢,压根就不明白他这些话背后的深义,顾总管只得拣简单的给她讲,“你是万岁爷保荐入宫的宫女,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有非分之想也属正常。”
顿了片刻,又回答她的另一个问题,“你当乾清宫是大街上的茶馆,什么人都能进?什么人都能听见里面说的话?”
玛琭:“……”她没有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她觉得一个宫女有非分之想,就是脑袋不正常。又一次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想做小主。”
一辈子呆在后宫里,不能随便出门,不能生孩子,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甚至喝的茶叶,都是发霉的陈年老茶。
至于万岁爷,现在或许还偶尔想起她,等再过几年,可能会忘了后宫的某个偏殿或是角房里,有她这么一个官女子。
这与死了有什么区别?这一世生而为人,可不是过这种日子的。还是趁着一切尚未定局,挣扎挣扎。
可她不能直接说不想一辈子呆在宫里这种话,太监们可是要一辈子在宫里的。怕说了,顾总管会伤心难过。
顾总管她看这副倔强的样子,一时半刻,跟她解释不清楚。只得严厉地说道:“洒家把话给你说在这里了,听不听由你。”说完,大步走了。
雪停了,道上的积雪也早已清扫干净,堆在两边的宫墙根上,两边白,中间黑。远远望去,像是一条静等着她去走的路,别处都是雪亮的,就她走的地方是漫无边际的湿黑。
玛琭搓了搓冻凉的脸,踩着湿漉漉的地面,朝慈宁宫的方向走去。跨进大门的那一刻,她决定照着顾总管交待的话去说。
顾总管是个好人,不会故意坑她。
只是在太皇太后问她是不是心疼皇帝,才说那些安慰的话。她没像顾总管交待的那样,低着头默认。
而是说:“万岁爷是个好皇帝,还有恩于奴才,奴才想让他打起精神来,赶快收拾掉那些乱臣贼子。也好早日安心。”
太皇太后手里拨弄着乌木佛珠,笑着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乌雅氏一门都是忠心耿耿的好奴才。赶明儿,哀家就给皇帝说,让他复了你祖父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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