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亲卫扛着张延龄那柄油布裹着的长达丈许的长管狙击枪上前,迅速拆封将狙击枪交给张延龄。张延龄将枪管架在一个舒服的位置,拉栓上弹,开始从瞄准镜中寻找赵燧的位置。
瞄准镜扫了一圈,居然没发现赵燧站在哪里。张延龄无奈,只得将狙击枪对准一名身着缴获的大明将领回家的义军将领。那人正瞪着眼朝这便瞧,手里拿着一柄钢刀比比划划的。
“就是你了。这是狙击枪第一次开荤。”张延龄低语说,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爆响,钢珠在烟火之中飞出枪口,穿过空气时发出低沉的呜呜之声。下一刻便贯穿了那名义军将领露出垛口的胸口。
那义军将领身子一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冒血的胸口,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大叫一声仰天便倒。
伴随着这一声轰鸣,城下火炮轰鸣,鸟铳开始射击,一时间如山崩地裂一般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轰鸣之声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震的大地微微颤抖。
城头上,一瞬间爆裂的数枚开花弹轰的密集的守军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瞬间倒下大片。
不过有一说一,这一轮落到城墙上的炮弹只有两发,其余六发都因为射击诸元的调整不够精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炮弹落在城墙内外的区域爆炸,并没有造成太多的损伤。
相较于杀伤的人数而言,甚至不如鸟铳队造成的死伤更多。一百五十杆鸟铳,三分之二命中城头目标,造成了百余人的死伤。而两发开花弹炸死炸伤了三四十人,确实有些不够看。
改进后的鸟铳已经能在两百步外射杀敌人,但是更近一些精度和杀伤力会更强。但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张延龄还是命他们在两百步的距离狙杀敌人。哪怕只有六成的命中率,那也足够了。子弹多的是,那玩意比炮弹可便宜的太多。
城头上一片人仰马翻,混乱不堪。义军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便是天崩地裂的局面。他们自造反以来,虽然经历过几场战斗。但是,他们所经历的战斗跟眼前的这种战斗简直天壤之别。
今日他们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实力,什么叫做真正的战斗。只是,这见识长了,代价却也太大了。
第二轮的轰击接踵而至。这一次炮兵调整了射击诸元,知耻而后勇。八发开花弹四发命中城墙上方,两发命中外侧城垛,另有两发越过城墙轰塌了城里的两座房舍。
命中的四发在混乱而密集的人群之中炸开,上百人倒在血泊之中。两发外侧城墙上爆炸的开花弹也同样造成了伤害,十余人被爆炸的碎片击中,飞跌在城墙上。
同样发挥出色的还有鸟铳枪手,又是八十多名守军中弹,虽绝大部分没有当场被射杀,但杀伤敌人也同样达到了目的。
战斗开始仅仅不到盏茶时间,火器也只发射了两轮,城墙上便已经是混乱不堪。被命中的地方到处是血肉,受伤中弹的守军在城墙上翻滚哀嚎。没有被打中的如惊弓之鸟,不知所措的到处乱跑。
城头一片大乱。
赵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怪不得张延龄底气十足,口气大的吓人。他确实有本钱这么做。对方的大炮距离那么远,远在里许之外的敌营门口,居然可以轰中此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其威力之强,也是令人咂舌。
还有那些躲在工事里射击的火铳手。他们用的是何种火铳?居然射程比弓箭还远一倍,杀伤力比弓箭还强。
最关键的是,对方完全没有派兵发动攻城的肉搏战,他们也无需这么做。己方的大量弓箭手根本射不到对方兵马。他们只需要好整以暇的用火器轰击,便可让城头的兵马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