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哥哥辛苦了,大热天的为我的事来回奔波。”
张鹤龄道:“倒确实热的要命,但谁叫你是我兄弟呢?咱们张家也不能任由人这么欺负。这一次不给他们教训,咱们兄弟在京城还能立足么?皇后脸上还有光么?好好歇息,我走了。”
张鹤龄站起身来,伸手拍拍张延龄的肩膀,转身迈着大步一阵风般的走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张延龄坐在床头皱着眉头发愣。西斜的阳光照在窗棂上,窗外的花树长长的影子在长窗上摇弋。廊下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宁。但张延龄的心里并不宁静,他想到了将来要面对的命运。
虽然穿越为大明的顶级勋戚贵族,但看起来生活可没那么平静。适才张鹤龄的一番话让张延龄颇有些感触,原来身为大明侯爵,当今国舅,却也并非人人都买账的。有些事必须重新认识,重新梳理才成。
张鹤龄说,成国公英国公府的那些人对张家兄弟都是不待见的,认为自己兄弟二人靠的是裙带关系上位,所以并不光彩,故而看不起两人。这些人都是勋贵子弟,按理说自己也属于勋戚中的一员才是,但连他们都看不起自己,这不得不让人深思。大明朝除了勋贵集团之外,还有文官武将,还有内廷势力,张家兄弟在同属于勋贵集团的内部都被边缘化,其他势力恐怕便更加的不待见他们了。这显然是极大的隐忧。
如今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弘治专宠皇后,所以对自己兄弟偏袒护短,别人或许拿自己兄弟二人也没什么办法。但是眼下是弘治十六年了,按照自己所知的历史,再过两年,弘治皇帝便要驾崩了,即位的是正德皇帝。到那时,情况恐怕便大不相同了。皇后成了太后,也未必能做自己儿子的主,正德可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主儿,到那时自己兄弟怕是便要开始夹着尾巴了。想想正德一朝的乱劲,各方势力可是相互倾轧不死不休的,自己两兄弟的处境将会极为尴尬。
眼下这件事,倘若按照张鹤龄所说的那样,利用此事将朱麟严厉的惩罚一番,或许可以出一口恶气。短时间内,确实能够扬眉吐气,但这无异于是自绝于勋贵集团,彻底的和勋戚集团决裂了。那以后,岂非处处是敌人,只要有一丁点事情出了差错,岂非引来各方势力的落井下石?一个伸手拉得都没有了。
想着这些,张延龄出了一身汗。自己既然要改变未来的命运,怎可不考虑这些?虽然距离被‘斩于西市’还有些年头,但若不从现在开始刻意经营,掌握权力和势力,积累人脉和声望,将来怎么和那个寡恩薄义心狠手辣的嘉靖皇帝斗?
“必须从现在做起,从眼前之事做起。”张延龄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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