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温柔体贴,是对着张延龄说的,后半句凶狠瞪眼,是对着站在一旁的两名婢女说的。杏儿和桃儿连忙上前搀扶张延龄坐起身来,用枕头垫在背上让张延龄舒舒服服的靠着。
张鹤龄盯着张延龄笑道:“小弟啊,可吓死我们了。你昏迷了两日啊,李神医还有宫里来的御医都说你醒不过来了,二姐都伤心的哭了两天了,哈哈哈,你可算是醒了。这天大的好消息禀报宫里了么?二姐知道了还不高兴的要命?她可是最疼你的。”
张延龄知道他说的是谁,自然是自己那位在宫中当皇后的二姐。张家共有姐弟四人,最大的姐姐其实是庶母所生,嫁给了是礼部尚书徐琼为侧室,岁数也很大了。真正一母所生的是宫里的皇后和张鹤龄张延龄三姐弟,关系自然也最密切。不过,论排行,还是得叫宫里的皇后娘娘是二姐。
“恐怕还没人去宫里禀报。哎,教姐姐哥哥担心了。我这一下闹出了事情来,搞成这样,真是心中惭愧。”
张鹤龄呵呵笑道:“自家兄弟,说这些作甚?看你气色还不错,应该是没有大碍了。李神医怎么说?他知道你醒了么?”
张延龄点头道:“知道,他说我身子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
张鹤龄点头道:“那就好,那便好好的静养。这一次你可算是大难不死了。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后必是一帆风顺了。对了,这一次的事情,咱们绝对饶不了那朱麟。你醒了也好,正好跟你说一声,我昨日进宫见了二姐,二姐也跟皇上说了,这一次绝饶不了朱麟那小崽子。这狗娘养的小崽子,当咱们张家好欺负是么?成国公府和英国公府他们那帮狗崽子们成天在背地里骂咱们,瞧不起咱们,说咱们是靠着裙带关系得了爵位。见到咱们鼻子翘的跟大象似的。这一次,朱麟害你差点送命,咱们定要杀鸡儆猴,教他们知道我张家可不是好惹的。那成国公跪在地上求我们都不成。”
张延龄听张鹤龄谈及这件事,忙问道:“哥哥,我到底是怎么摔下翠屏楼的?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张鹤龄道:“你不记得了么?看来摔蒙了。是这样的,大前天晚上,在翠屏楼,你和成国公府的小公爷朱麟为了一名叫秋月的红倌儿争了起来。结果争吵之中,那狗日的朱麟居然生出害人之心,伸手将你推下了三楼栏杆。那可是三楼呢,那不是成心要你的命么?这狗东西胆子可肥了,仗着他成国公的势,居然敢谋害你性命。还好你命大,在栏杆上挡了一下,在一楼的遮阳篷布上又阻了一下,这才没有当场脑浆迸裂。即便如此,你顶门的骨头也摔碎了,当时便人事不省了。昏迷了两天啊,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次绝不能饶了朱麟,就算他是国公之子,有免死之权,也要将他夺爵罚往边镇戍边去。鞑靼人可不跟他客气,最近鞑靼人闹得欢,到了边镇,叫他这狗崽子上战场,必是九死一生,哈哈哈。”
张鹤龄得意的大笑之中,张延龄也终于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兄弟,你好生静养,我这便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告知她这个好消息。她必高兴的很。昨日便说要亲自出宫来探望,若不是皇上这几天身子不适需要她照顾,早回来看你了。这下得到你苏醒的消息,她定可放心了。回头我也正好去刑部和大理寺走一趟。明日上午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会审审理朱麟意图谋害你的案子,我可得提前去打个招呼,别被这帮文官钻了空子轻饶了朱麟那厮,那可不成。你歇着,时候不早了,我得抓紧时间。”张鹤龄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张延龄本想留下张鹤龄跟他商议一下是否非要拿朱麟开刀的事情,毕竟张延龄敏锐的觉得这件事或许是个改变形象和改善和勋贵们关系的契机,但见张鹤龄一头兴,自己也没考虑好,便只得收回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