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早就跑得没影。
国舅爷看了看酒碗里的梅瓣,有两片分明是黏在一起落下的,所以方笑世听错了。他笑笑:“这次竟没趁机耍诈?”
方笑世却问:“我那侄儿取了字,叫东阳?”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到临京了?”
“应该和衡弟一起到的。”
方笑世咬牙:“你还真是有仇必报。”
国舅爷淡道:“我以为这叫礼尚往来。”
恼归恼,方笑世心里还是高兴着的。以前虽然知道兄长的儿子过得还算安稳,可终究没有亲自见到这个侄儿。眼下知道季亮即将住进吴府,自然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见他喜不自胜,国舅爷也笑了。这人面对萧存良的追杀、琼州刁民围衙都不曾不安过,如今要见自己的侄儿却手足无措,实在是有趣得紧。
人大抵就是这样,对于心里挂念着的,总是小心翼翼。比如畏妻畏母,并不是畏惧,是爱之切;畏父畏兄,实则也并非畏惧,而是敬之深。
不过何其幸运,世上还有的人能够让自己这样放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