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刚回京,不好直接进宫。”吴衡对国舅爷早就不那么畏惧了:“大哥,我有个同窗好友准备留在临京备考,但客店难找,我想让他住在我们府上。”
“那当然好。”国舅爷和气地说:“府上空着的院落多得是,要是他们实在没去处,你就带他们过来吧。”
吴衡喜道:“好!”
“难得碰上开科,你也去试试吧。”国舅爷道:“你幼时与书为伴,又去上川书院求学近三年,底子不比别人差。”
吴衡有些意动,但又迟疑:“可是我怕……”
“怕什么?只管去考就是,就当先摸个底。”国舅爷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笑道:“朝廷科举抡天下之才,你真以为你能得个状元不成?进士都不一定能有你的份额,指不定最后还是得靠官家赐你个同进士出身。”
吴衡不再迟疑:“我不要,我要自己考!”
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虽然只相差一个字,可意义远远不同。进士出身是堂堂正正考来的,而同进士出身则是依靠祖荫或功勋获赐的,听起来总归不那么名副其实。比如国舅爷的同进士出身至今仍被许多人揪着不放——当然,那都是些不了解国舅爷当年师从何人的局外人。
见吴衡定下了决心,国舅爷笑笑,又问:“不知你那位同窗好友是谁?”
吴衡答道:“东阳祖上是襄樊人,双亲死于靖和一役,他一个人南下,幸而遇上我们上川书院的山长……”说到一半才觉得有些不对,提这些做什么?吴衡赶紧说:“他姓季,单名亮,字东阳。”
他光看着国舅爷的脸色,却没发现坐在石桌右边的方笑世已有些发颤。
国舅爷淡道:“好好招呼着。你先去梳洗,然后入宫去见娘娘,她最近老念着你。”
吴衡应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