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郑重的道:“此事是有人诬陷儿臣,那些证据也是伪造的。”
李渊瞪直眼,气的直叫,“好好好,他愚不可及,你死不认错,死不悔改!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李世民没有再吭声。
也不知道是栽赃的人手段高明,还是李渊有心敲打他,揣着明白装湖涂。
反正,李渊已经认定了献春门刺杀的事情是他派人做的,他已经解释无数回了,也恳请李渊明察无数回了,可李渊依然不为所动。
他多说无益。
“我听说你宫里有一位善琴艺的孺人,你去砍下她的双手来见我。你宫里的那匹身中四箭还不死的拳毛騧,我很想知道它有什么特异之处,你去砍了它的脑袋来见我。”
李渊又开始逼迫李建成和李世民去杀心头好了。
李渊拿话压不服儿子,那就只能威逼儿子服软。
伤害儿子的事情他不会做,但是借助别人、亦或者别的东西的骨骸,来威逼儿子认错、低头的事情,他还是做的来的。
这是这个时代所有权贵们惯用的伎俩。
不忍心伤害自家子嗣的情况下,就拿子嗣身边的仆婢,以及心头好来教育子嗣。
冷血、无情、残忍,且蛮不讲理。
李建成和李世民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李渊的刀子戳到了他们的心上。
李建成府上的那位善琴艺的孺人,除了没有子嗣外,几乎所有的条件都满足李建成的喜好,李建成非常宠爱她。
李世民府上的那匹拳毛騧,是他最心爱的宝马之一,此前在讨伐刘黑闼的战事当中,身中四箭,依然驾着他在战场上纵横驰骋。
他对它的喜爱,远远超过了府上的绝大多数孺人。
李渊现在让他们去杀,他们真的下不了手,他们感受到了来自心灵深处深深的摧残。
“你们要是不去也可以,那我就派人去先杀王圭,再杀杜淹。”
李渊语气冰冷的笑了一下。
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李元吉也是如此,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大权在握。
那是一种‘我之下,皆蝼蚁’的感觉。
王圭又如何,杜淹又如何,有才又如何,有能又如何?
说杀就杀,毫不手软,毫不怜惜。
如果李建成和李世民不能在李渊面前彻底趴平,扮演好乖儿子的角色的话,魏徵、裴矩、长孙无忌、房玄龄等等等等人的名字,很有可能都会被李渊喊出来。
也难怪长安城内的宗亲、百官们慌的一比,说什么也要让他进宫来看看。
他要不是李渊的嫡子的话,他也慌。
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李渊的宝剑在下一刻,会不会无缘无故的落到自己头上。
李元吉以前总觉得李渊的这个皇帝当的不称职,但现在才发现。
李渊不是不称职,而是有子万事足,没必要事事亲历亲为。
“父亲!杜淹何错?”
李世民仰着头,正视起李渊质问。
李渊乐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暖,反而充满了寒意,“杜淹何错?问得好!你以为你秘密的派遣尉迟恭和杜淹去接触尔朱焕、乔公山,就没人查的到吗?
那你知不知道,尔朱焕和乔公山,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不仅将你大哥豢养私兵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也将你派人去接触他们的事情也交代了?”
李世民童孔一缩,他明显没料到尔朱焕和乔公山会出卖他,更没料到尔朱焕跟尉迟恭有过命的交情,居然也出卖尉迟恭。
李渊完全是不安套路出牌,居然还审告密的人。
李建成咬着牙,忍着肚子里的气,深深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尔朱焕和乔公山突然背刺他的事情,果然跟他的好二弟有关。
“现在,你还要问杜淹何错吗?”
李渊目光充满了侵略性的问。
李世民理亏,没办法跟李渊对视,只能隐晦的看向李元吉。
李建成亦是如此。
‘四弟!救命!只有你能帮到我们了!’
李元吉仰头看向了藻顶,暗想,今日的两仪殿藻顶,格外的好看,要是能吹个口哨,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