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德笑了笑,心中略有些不适,但也知道宝如是信任自己,才会说这些话,于是不语,仍在继续听她说。
“我嫡母亦是连李纯孝都要竖着大拇指赞的贤妻,可但凡说起王妃,我嫡母都怕,她觉得,我嫁到荣亲王府,永远也达不到王妃的高度,在王妃的阴影下,也不会过的幸福。所以她一直很严格的要求我,想让我能比肩王妃。”
于是不妒不嫉,整日想着要贤惠大度,还没入府,就赢得李少源丫头们的喜爱。
“可我姨娘告诉我,爱由心而发,若果真爱一个人,就不可能不妒不嫉。”这也是她一门心思要把顾氏的事弄个水落石出的原因。
停在半途,宝如咬了咬唇,不想让季明德纳妾的那句话还未说出来,管家匆匆而来,将季明德给半路截胡,截走了。
宝如孕吐的厉害,但架不住杨氏填鸭式的喂法,三更半夜连吃了两只月饼,胸口便颇有些沉腻,时时欲呕又呕不出,睡又睡不着,又怕吵到才睡下的季明德,遂闭着眼睛,蜷在他怀中假寐。
若睡着了还好,这般醒着,便叫他顶的格外有些难受。
约莫睡到快鸡叫的时候,便见旁边的季明德起了床,无声拉开了门。他夜里从无起夜的习惯,宝如以为这土匪三更半夜又有了杀人的事要出去,心说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起来去瞧瞧,看他今夜究竟要去做什么。
她也起了床,出门,便见季明德并未远走,而是进了前厅后面那小隔间。
小隔间本是储物,置茶水的地方,也是丫头婢子们呆的地方。宝如心中起了些犹疑,心说这厮那条蟒蛇,这些日子整夜突突着,其形容就有刚成亲那会儿的样子,会不会这一个多月他憋的久了,这是勾上那个丫头了?
孕中的妇人多怒,况且整日昏昏沉沉,便样子也难看了许多。
宝如心中万分委屈,心说我怀着身孕,他明里不说,暗中竟勾起了丫头,这可怎么成?
第187章 做客
她悄悄绕过屏风便见窄窄一张小床季明德忽而一纵身恰是经常压她往床上的姿态身下一个女子阔腿绸裤绣花鞋儿分明是个女子。
她也不知哪来的泼辣劲儿,上前就给了季明德一巴堂,要看在他身上的女子是谁。偏不知怎的摇来晃去怎么也看不清楚季明德偏还嬉皮笑脸,全无悔痛之意。
宝如气的无法,狠命打了两巴掌自己的手都有些痛了再看季明德,分明就是父亲赵秉义对付嫡母那一套那边还跟床上那个拉着手这边却又伸手来哄她。如此行径她跟床上那个又有何区别?
宝如连踢带打抽抽噎噎,蓦的一下醒过来月华自帷幔外透洒进来,照在明亮亮的桌子上淡淡的晕染着。床帐上奶白色的坠珠隐隐在闪刚才竟是做了个梦。
便梦,梦里的恼气未消,她翻坐起来,照着季明德露在外一只劲长的胳膊就掐了过去。
季明德随即翻坐起来,问道:“可是要吐,要痰盂?”他睡在外头,若她想吐,立刻就会拉痰盂来。
黑暗中他呼吸沉稳,全无叫人扰醒的怒火,见她坐着不语,转身引了盏灯进来,伸手便要解她的裤子。
梦见丈夫睡了个别的女人,醒来便要打他一顿,宝如不期自己的妒心竟如此之重。万一他果真要纳妾,凭她这妒性,岂不是要气死自己?
顾氏在盛禧堂一场大闹,宝如方才见了点红,才找个御医诊过脉。季明德怕她又要见红,如临大敌。
待季明德来解亵裤,宝如才明白过来,他是要看她是否又见了红。她连忙抓上裤带,摇头道:“我肚子稳着了,睡前才查过的,并未见红。”
缓缓躺下,宝如又深深叹了口气,一蜷一蜷,蜷进了季明德怀中。
将身边的人皆过了一遍,无论秋瞳还是苦豆儿,皆是格外老实的孩子,宝如想来想去,除了当初要死要活的胡兰茵,似乎也没什么人打季明德的主意,但既便如此,她心里依旧不能放心,期期艾艾了很久,决定趁此办件大事,遂低声道:“这些日子,我着实难受呢。”
季明德回握着宝如的手,柔声道:“我恨不能替你,可惜男人怀不得孩子,你想要什么,此刻告诉我,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但凡所求,我皆有办法替你弄来,好不好?”
这个季明德,和梦里那个嬉皮笑脸的全然两回事。但宝如记得父亲也是这般哄嫡母的呢,可他到了姨娘身边,同样的话儿也要给姨娘说一遍了。
宝如本就晕,脸色苍白,再装一装,偎在季明德怀中越发小兔儿似的:“我不要星星也不要月亮,说句大不逆的话,只求你在我怀孕的这段日子,让那孽根消了性,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