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没有回答,只道:“现在还不能说。”
北冕帝沉默了一下,抬起昏沉的眼睛看着嫡长子——二十几年过去了,那个自小在九嶷山苦修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了冷峻挺拔的青年,在深宫的
烛光下端坐,穿着皇太子的冠冕,俊美端庄犹如神灵。然而,他的眼睛却是冷冷的,似乎任何光线都无法穿透。
“……”北冕帝直直地看了自己的儿子许久,忽然叹了口气,“那么……咳咳,你已经把玉骨给雪莺郡主了?”
“玉骨?”时影震了一下,摇头,“不,昨日用的是玉佩。”
北冕帝的眉头皱了一下,低声:“那玉骨呢?”
“还在这里。”时影探手入怀,将一支通体剔透的玉簪拿了出来。北冕帝在灯火下凝视着这件旧物,眼神复杂地变幻着:“玉骨……是空桑皇帝给皇后的结发簪啊……咳咳,你既然选定了太子妃,为何只给了玉佩,却没有用玉骨呢?”
时影淡淡回答:“在空桑皇室规矩里,并没有要求必须用玉骨做聘礼。”
“咳咳……动不动就抬出皇室规矩来堵我。”北冕帝看着自己的嫡长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洞察的光,“影,我怎么觉得……咳咳,你这的确是在意气用事?终身大事……要想清楚了。”
“……”时影沉默下去,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这一生非常失败,是一个糟糕的丈夫……咳咳,和更糟糕的父亲。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我选择了错误的婚姻。”北冕帝虚弱地咳嗽,抬起枯瘦的手,紧紧握住了儿子的手腕,“影,你是我的嫡长子,我希望你……咳咳,希望你,不要再重蹈我的覆
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