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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左,则是许久未见的陆兆业。

太子殿下依旧一袭玄衣,神色清冷,容貌未有大改,依旧如冰泉般疏冷。只是,沈兰池却觉得,他似乎有哪儿变了——若说从前的他是偶尔会亮出锋芒的刀刃,此刻便是全然内敛的一柄匕首,似乎将刃口尽数藏在了鞘内,愈发沉稳。

思绪间,她指上一疼,竟是一根弦陡然绷断。断弦抽在她指腹上,烙出一道浅浅血痕来。沈兰池微吸一口气,立即按住了断弦。

好在琴乐已近尾声,她无需再多弹。

永淳公主察觉到阿金朵一直在偷偷瞧她,心底有些不快,便转了头避开阿金朵的视线。好不容易,这曲乐才算到了尾声,永淳一抛长袖,先朝楚帝一拜,又朝般阿金朵虚弯一下腰,这才香汗淋漓地下去了。

沈兰池松了一口气,立即抱着琴一道下去了。

楚帝喝了两杯酒,便要群臣各自饮酒作乐,自己则领着几个内侍出了殿门,说是要出去吹风。

楚帝一走,有几个早就耐不住心思的,立刻动弹了起来。

第一位,就是镇南王府世子爷。

陆麒阳像是怕被亲爹当庭暴揍似的,立刻轻手轻脚地从席上溜走了。镇南王这头与宋将军拼完酒,刚豪爽笑着说“让我家儿子来喝两杯”,一转头,身后的座椅上却空空如也,哪儿也没有陆麒阳的影子。

宋将军拍拍镇南王的肩,故意问道:“王爷,你家儿子呢?莫不是这张椅子吧?哈哈哈哈!”

镇南王拉长了老脸,一把将酒盏搁在椅上,怒道:“是!老子的儿子,就是这张椅子!就是要这张椅子,也不要那个混世魔王!”

到了偏殿,永淳公主一边叫宫女替她拆着发髻,一边对身旁的几个姑娘怒道:“你们瞧见没有?那蛮人的眼神真是好生无礼!竟那样直巴巴盯着本公主瞧!”

季飞霞安慰道:“那阿金朵王子久居般伽罗国,不曾见过公主这样的美人,才会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