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他现在飞不出去,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真假——
明月雪亮,那些星星的光,相比之下就显得暗淡了许多。
春天刚到,夜晚的春意还不是很浓,忽深忽浅的,间或夹杂着几分寒意。
羽枫瑾回到自己的房内,会照例先燃上灯,在铜香炉内点上一支香,有时是龙涎香,有时是木兰……
然后他会烧水、沏茶,再坐下来,一边品茗一边看书或者下棋。
这些动作通常是一气呵成,好像中间缺少某一样环节,这个夜晚就无法入眠。
这样独处的时刻,他很讨厌别人来打搅。
但是,今晚是个例外。
他主动邀请另一个「自己」,进入这个极其私密的天地。
茶杯在手,羽枫瑾抬手比了个请。
柳长亭迟疑地坐到桌案对面。他
看到羽枫瑾正笑吟吟的端详着自己,心中便更加不安、更加手足无措。
曾经,他进过无数的闺房,也见过许多官员,更见过闻风丧胆的御守司和地狱般的诏狱。
可哪一个场景,也没有今日这般,令他毛骨悚然。
羽枫瑾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的分身,久久,才笑着问道:「采花大盗留一手,本王的样子,你可还满意?」
柳长亭始终正襟危坐,低垂着眼眸,他不敢说话,也不敢看这张脸的主人。
羽枫瑾慢慢转着扳指,幽幽笑道:「有意思!瞧着你好像在照镜子!只不过你比本王瘦了一圈,不够富贵!你的眼中满是戾气,也不够圆润!」
柳长亭张了张嘴,终于出声:「王爷的、风采,无人、能及!」
羽枫瑾无所谓的笑了笑,从桌案拿起一张纸来,放在灯下,慢悠悠的诵读着:「柳长亭,今年二十有五,迷花老人的关门弟子。迷花老人死后,你带着师妹沐芊芊浪迹江湖,因受了女干人的蛊惑,不小心入了邪门歪道。你后知后觉,定下只采花不害命的规矩,所以江湖上人送外号——留一手!」
听到这些话,柳长亭低着头,脸上神色未变:「这些、事、不难、查到。」
羽枫瑾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纸,似笑非笑的说道:「的确,方才的事不难查到。不过,本王对你大闹御守司、自投罗网的原因很感兴趣。所以,你已出现,本王就派人去调查,果然还真查出些门道来。」
听到这话,柳长亭的眼中掠过一丝慌乱,微微抽动的嘴角,表情甚是痛苦。
羽枫瑾是个有耐心的人,也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他有很多温柔的办法,折磨一个人,这些温柔的软刀子,有时比利器更有效!
他清了清嗓子,又缓缓说道:「三年前,你和你师妹到了云州,又开始做起了采花的勾当。可不久之后,云州发生了一件你意料之外的事。从此,采花大盗留一手在江湖上彻底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