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时的时候,外头散混的下人才渐渐回来,徐氏的屋门大开着,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许多人闻到空气中一股沉重的血腥味儿,当下就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待有胆大的进了里屋去看时,便尖叫了一声,苍白着脸退了出来。屋中三具尸体,血已经将整个屋里都染成了红色,铺天盖地的血气迎面而来,众人依稀从那扭曲的面相里认得出来这三个人正是元正林一家三口,只是不知道最后为何会成了这样的情景。
有人便想起了早晨时徐氏派人去唤了元正林回来,又想到元正林的行为,只当徐氏是恨元正林毁了自己女儿,才用这样的方法取他性命!这个结果不出半个时辰便报到了苏丽言屋中,那尸体被人抬出去时,许多人都忍不住脸色惨白难看,这三个尸体尤其是元正林与徐氏,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身上血ròu模糊,尤其是元正林最为严重,他除了脸庞还算没有伤口,身上许多处伤口几乎都见了骨了,这不知得要多深的仇恨,才会对他下这样的重手。元府许多丫环看着这三人尸体被抬了出去,许多人悄悄哭了一场,房子也没人敢进去收拾,便被封了起来。
苏丽言听到这消息之时,心中已经有了数,知道恐怕是元凤卿在其中动了脚,徐氏明显不安好心,如今不过她起了恶念,最后恶果被她自己食了罢了。这三人被抬了出来,余氏听到儿子儿媳与孙女死的消息时,忍不住笑了许久,她正想着要如何使元正林去死,没料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徐氏已经帮她办妥了。但这院子到底出了凶杀事件,众人都觉得不吉利,像是这房舍之中都带了怨气一般,余氏便一天到晚都说思念儿子,想要元凤卿见她一面,又闹腾着想换院子,否则便住不下去。
她如今一天不闹上几回便像是心里不舒坦一般,众人对她这性格也都习惯了,月荷甚至都没再去苏丽言院子里说过这回事,苏丽言也只装着不知道一般。元正林三人当天便在外头找了个地方随意埋了下去。因此时快临近过年了,办丧事极不吉利,怕影响了来年的运势,因此元凤卿也没有筹办一场,只随意在徐氏生前住的屋里点了两支白焬了事。徐氏当初活着时,万万没料到自己身后事便是如此简单,这等寒酸,连当时元府之中死的姨娘办的丧事都及不上了。
元正林等人三人刚死两日,还未及头七,李氏便已经坐不住了。她心头对元府的人是完全没了好感,如今一下子死了三个正好合她心意,可惜死的却不是她如今最恨的余氏,但元正林曾打过她,如今死了也让她心中舒坦。李氏最近消沉了不少,她没有娘家支持,身边又无真正可用得信的人,整个人如同被折了翅膀的鸟儿,随苏丽言怎么搓弄便怎么搓弄,可在几日之前,外头却有人给她捎了信儿进来,说他是浔阳王派在元家助她的棋子,李氏刚觉得要失望,落入绝望境地时,没料到便有了这样一个转机,登时大喜,因着自己的前途往后像是有了保障,就算是对元正林的死幸灾乐祸,李氏也没有过多的放了注意力在这三人身上,反倒是背着身边的奴婢太监等人,与这传信儿进来的人搭上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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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打的是好主意
茫茫一片大雪之下,李氏抽空躲了出来,挂满了雪的树枝被压得直往下弯,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年约四十许岁的高大妇人,眼神锐利,唇角旁一片青影,脸庞方正,竟然丝毫没有妇人的婉约,倒像是个男一般,穿着一身淡粉色绣花袄子,整个人说不出的怪异。李氏比这妇人矮了约摸一个头,满脸焦急之色,她今日是偷跑出来的,连身边的人都瞒着,与这妇人躲在这里会面,穿着一袭淡绿色厚披风,眼神躲闪。
“王爷当时吩咐末将照看夫人,不过怎地夫人混到了这般模样?”那妇人压低了嗓音说话,声音粗砺,分明就是个男的。李氏听他这样说,脸上欣喜之色掩都掩不住,便连忙就恨恨的道:“郎君至今未曾见我的面,那苏氏又是个善妒的,连请安也不让我去,我怎么能得宠?”李氏有些委屈,也有些心虚,她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些,以往只觉得凭自己家世元凤卿是一定会宠幸自己的,谁料见过苏丽言之后才得知,自己到底是年纪大了,又没颜色,元凤卿长得又是那样一个俊美的人,他又年轻,喜好美人儿乃是人之常情,她视为倚仗的余氏如今日子不比她好过,李氏到元家时才认清了现实。
这男人冷笑了一声,看李氏眼中的急色与讨好,不由露出轻蔑来:“我怎么只听着你办了些蠢事,而惹了人厌弃?你若坏了王爷大事,王爷的女儿可不止你一个。”这人态度强硬,李氏登时恼羞成怒,但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也是没办法的,她知道如今这人便是她的一根救命稻糙,哪里敢轻易就发脾气丢了,这人既然能得浔阳王看重。就不是那些在自己身边侍候,可任她打骂的人,如今她身边侍候的下人都与她离了心,要是再跟这男人闹翻,对她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