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元喜嘴里抱怨,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目光却透过窗户往雪地里看了过去:“眼见着没几日快过年了,却闹了这样一出。不过也好,有什么事情。今年索性一并完了,来年正好过个清静的年。”元喜听懂了她这话里的意思,顿时沉默了一阵,又看了外头冰天雪地的世界一眼,没有说话了。
这边苏丽言没有过去,那厢元正林却已经跟个血人一般,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又浑身湿淋淋的,整个人气若游丝,屋里一股浓郁到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儿,但徐氏母女却像是完全没有闻出来一般,不止没觉得难受,反倒精神奕奕,两人脸颊都浮现出病态的嫣红,眼神兴奋,明显是已经不能自已了。元湘凝浑身上下满是血迹,连脸上都沾了不少血沫子,笑起来时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看得人胆寒,元正林浑身上下都被血染透了,嘴里已经呻吟不出来,脑袋软软的垂在肩膀之上,像是没有了气息。
元湘凝冷笑了两声,抓了他头发往后仰,却见他嘴里不吭一声,脸色扭曲惨白,眼睛圆睁着,瞳孔却像是放大了。她不由凑了满是鲜血的手到他鼻子间,估计是血块凝固之后使手的灵敏度减了许多,元湘凝伸手在衣裳上头抹了抹血迹,这才伸手过去又探了探,才撇了撇嘴:“死了,当真是便宜他了!”
“总要死的。”徐氏整理着衣裳,听到元正林死时,不止没有觉得伤感,反倒是心中极为慡快,像是如此才稍稍报了一些儿子被杀的仇恨一般,她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盯着元正林尸体看:“这老东西,倒不经折腾,你躲到门口瞧瞧,苏氏母子来了没有,若是来了,今日倒正好让她与你父亲一块儿拼杀至死了。”徐氏眼中透着红光,元湘凝呵呵笑了一声,将匕首小心的放好,还未折出房间,外头便已经传来一串脚步声,她连忙躲到了屏风后,冲徐氏打了个手势,小声道:“有人来了。”
这脚步声有些重,不像是妇人走路时的响声,踩在走木走廊上‘咚咚’作响,元湘凝下意识的躲到门后,又想照着之前对付元正林那般对付来人,谁料有人进来,却是身材高大,她还未出手,那人反手已经将她捏在了手里,元湘凝喉咙被人扣住,顿时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拼命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却连出气都有些不顺。徐氏听到不对劲儿,抬头看时,却见到元凤卿笑意吟吟在看她,手中元湘凝已经快被人掐得背了气,徐氏登时大急,连忙就道:“快放开她,放开她!”
元凤卿看了屋里一眼,见桌上椅子里全是鲜血点,连c黄榻之上也染上了许多,元正林扭曲的面孔早已经没了生机,顿时冷笑了一声:“元大夫人好妙的兴致,一大早的便是杀人玩耍,可玩痛快了?”徐氏听他这样唤自己,顿时愣了一下,接着咳了两声,心里忐忑不定,她原是想将苏丽言哄过来,谁料苏丽言没来,倒引来了这野种。她干笑了两声,见女儿憋得已经面色青紫了,连忙就道:“老三,你先放开你妹妹,仔细她等下喉咙受伤。”
“你是在叫谁呢?”元凤卿似笑非笑,一把将元湘凝掷到地上,接着扯了要扯衣袍擦手,却想到这件袍子是苏丽言做的,动作顿了顿,随手扯了桌子上垫的布擦了手。狠狠一脚踩到元湘凝身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元湘凝顿时便惨叫了一声。眼睛瞪得极大,血丝浮了出来,脸色扭曲,显然是痛极。徐氏见女儿这作派,顿时心疼。拍着c黄榻,大怒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样对你妹妹,你可是要”
“元夫人今日打的主意不错,我也是过来成全你的。”元凤卿说完,总徐氏笑了笑。手握成拳头,忍住想将她喉咙捏碎的冲动,狠狠又往元湘凝身上踩了两下。见元湘凝快断了气,这才从她怀里抽出那刚刚才杀过元正林的匕首,在她身上要害处连刺了四五下,元湘凝连吭也没吭一声,顿时便没了气息。徐氏一见这情景。尖叫了一声,形态可怖。拼命挣扎着要从c黄上下来,元凤卿冷笑一声,童年时的遭遇再加上徐氏后来种种行为,又使苏丽言掉了一个孩子,新仇旧恨涌了起来,如同元湘凝对付元正林一般,匕首便朝她抹了过去!
屋里动静闹得极大,外头侍候的人却早早被元湘凝遣送了出去,元凤卿杀了人,身上却未沾上半丝血迹,又将捆着元正林的绳子与c黄巾割开了扔到一旁,任他尸体软绵绵的滑到地上,这才退出了房间去。徐氏原想算计着将苏丽言母子害死,又杀了元正林,只设个苏丽言母子与元正林同归于尽的局,这样一来她报了仇,又除去了心头大患,可说一举两得,谁料最后那样的算计竟落到了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