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李氏也顾不得折ru这太监出气了。手中帕子拧成麻花一般,咬牙切齿道:“这贱人,都有身孕了还敢做这样的下作事!”她气苦无比,来到元家好多天了,偏偏元凤卿还没来过她的院子,总往苏丽言房里钻。都已经怀有身孕了还去,自己明明独守着空房,又无葵水等事。偏偏不来一回。
那太监听到此话,低垂着头,眼里闪过讥诮之色,李氏长相并不如何,行事又刻薄。脸上就添了几分,人家苏丽言是正房嫡妻。长得又比她好,年纪比她小,又怀着身孕,她不过是被浔阳王爷硬塞过来的而已,一样都比不过人家,不过就是一个出生可说,但如今都乱世了,谁跟你论什么出生?傻瓜都知道选好看的,李氏还当自己是什么香馍馍。
“如今郎君怜惜她怀了身孕,自然是要多去几回的。”那太监说出苏丽言之前已经安排他说出的话来,果然李氏顿时火冒三丈,险些跳了起来,十分不满道:“都怪那老贼婆子,如今还不动手,想着拿乔,否则早动手将她肚子中那块ròu弄下来了!”李氏一说到这儿,坐不住了,也没有功夫再折ru面前的人,起身就要朝外头走:“我还要去一趟!”想到余氏性情,又咬了咬牙,开口道:“将我那一斛子当初出来之时姨娘给的明珠取出来。”一说到这儿,李氏也不由有些ròu疼,脸庞肌ròu抽了几下。
这斛明珠是她姨娘当初得宠时父王送的,据称是当初南海进贡的,个个都有拇指般大小,光润可人,大小一致,称为上品珠,就是宫中也难得寻出这样一斛子完整的,这样的好东西当时浔阳王都给了她姨娘,足以可见她姨娘当时得宠之势,就连王妃敢没有这东西的。可是自她名声坏了之后,姨娘就已经失了宠,如今日子也不好过,却将这压厢底的东西送给了她,李氏原本是想用这东西打套头面的,如今看来,恐怕要塞给那老贼婆,才好换来往后的生活。
她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又有些不舍,手抓着那匣子,险些捏得指尖泛白了,这才深呼了口气,朝余氏房中走去。
余氏经过大难,越发贪财,恨不能将不管自己能不能抓到的,都一切抓在手中死死捏着,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一般,收了李氏一斛子明珠,她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若是李氏有求于她其它事也就罢了,余氏恐怕答应了就不会再管,反正她自认自己身份高,李氏不过是孙子的妾,就算吃了东西不答应办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如今不一样,在她看来,苏丽言是她与李氏共同的敌人,因此她收了东西,又让李氏再给她一些好处,不论是看在想除去苏丽言掌府中管事大权,还是看在李氏答应余下的好处上,她也没有再拖延。
到傍晚之时,苏丽言屋中的连云就借口吃坏了肚子,出去一趟,连瑶暗中观察着她,一见这情景,顿时报与苏丽言知晓,连云回来时面无表情,先是感激的谢过替她做事的丫头,这才又回到了自己守的位置上,只是她表面平静,但连瑶却依旧看得出来她心神不宁,到傍晚之前,她又出去了一趟,连瑶一路尾随而去,回来时面色就铁青,跪在了苏丽言面前:“那死蹄子果真是个有心思的,她在夫人平日走动的廊上动了手脚。”她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将自己观察到的事情详细又说了一回。
原本元家修葺之后,屋外一大圈抄手游廊,主院周围几乎是景致,而这游廊下方有池水的地方,就用石柱子撑起来,平日游廊尽头弄了椅子,苏丽言闲暇无事时可以去那儿坐一坐,吹吹凉风,连云动手的,就是这游廊。原本说来元家这小水池也并不大,幸亏也是乱世来了之后她加了些空间水进去。才没干涸完,如今古代建筑几乎都是用木头搭的多,连云是将其中一块老旧些的木头两边固定的弄掉了,只剩中间的支持。
若是表面看去自然完好无损,可若是一脚踩上去,恐怕就要往两边翘了。这样一来就算是旁人最后觉得不对劲儿,恐怕也只会觉得这东西老年旧了,毕竟当初买宅子时,这游廊是有的,不过就是改动一些而已。她又是跟苏丽言同时期出来的,地位不同,谁会去怀疑她?打的倒是好主意!苏丽言冷笑。若是她当真一脚踩空,以这算计来说,恐怕肚子会先着地,到时一来指定要吃大苦头,还不定保得住肚中孩子。这些人倒是阴毒!
她与连瑶吩咐一番,孙嬷嬷越发紧张她怀中的孩子,众人屋内商议了一阵,到晚间时,果然一群人远远的又拥着苏丽言朝那平素要走的游廊方向前去,连云眺望一眼。嘴角边露出一丝松了口气的笑容来,她跟在身后,不多时。果然听到一声惨叫,以及有人摔倒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如雨点般的脚步声,连云将身子退进阴影里,见没人注意。迅速朝余氏院子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