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野生的,把手伸过来。”
姜湛好像看出了她的好奇,将路上他悄悄观察过发现还算干净的抹布递给她,也站在边上将一瓶洗洁精放下,先一步清洗了瓶身的些许污渍,而后一手抵着喷头,示意她伸手。
江挽书虽然从小金尊玉贵,十指不沾阳春水,旁人、哪怕是父母双方的亲属都认定她是不事生产的,天然该与那些人间烟火气隔离开来,好像等着别人上供就可以了。
可她并不是。
姜湛见她接了抹布,将抹布放在洗洁精喷头下,他能瞧见她将目光从那映山红收回来后,眉目微垂等着接洗洁精的认真模样。
侧脸似瓷玉,微发墨黑,柔弱而吹落,贴了她脸颊跟唇瓣,她应该觉得有点痒,所以越发偏伏了细长的脖颈,看起来又认真,又
他忍了手指上的酥麻,别开眼,手掌微微用力,将洗洁精挤出一些落在抹布上。
她忽然说:“不过是洗个碗而已,觉得我不会?还非要过来,替我挤个洗洁精么?”
素来端庄持重的人,语带戏谑的语调,眼帘上挑,笑而婉婉,似在笑话他,却不知自己轻易的瑰丽繁胜于周遭酝酿了一季时节的花色。
姜湛低头不看她,动了手指将洗洁精的喷头撇到另一边封住出口,免得平日泄露浪费,“随手的事而已”
他忽然有个念头——是很随手,稀松平常,就好像所有普通人家中的某人要洗碗了,另一人随手替她按一下洗洁精,然后两人在厨房闲谈逗趣,笑着提起材米油盐,就这么一辈子。
真奇怪,他怎么会想到这个。
“其实是来看着你。”
明明是第一声,怕她在这个距离田埂不远但有视角障碍的地方遇到危险吧。
但他真的在“看”着她。
江挽书没多想,只是近距离才觉得男孩子不管在哪个年纪,哪怕还是少年人,身体跟高度只要挨近,就会给人充足的海拔感。